屋子里,一盏油灯冒着淡淡的晕火光,象只萤火虫在发光,不是灯盏的问题,也不是灯芯的问题,而是油灯的肚子同这里的人们一样,开始有些饿扁了,那丁点微弱的灯光,就是那灯肚里那点带着水的油污,已经要殆尽了,才显得那么脆弱。

闻伦从县城里一放学回来,来不及做家庭作业,叫妹妹闻叙一起去山上捡来点干柴回来做晚饭,可闻叙不听她的,说:“我要做家庭作业。我不去。”

闻伦叫不动妹妹闻叙,只好问弟弟闻乐:“阿弟,你跟二姐一块去山上捡柴,好不好。”

闻乐嘟哝着二姐闻伦说:“每次都是叫我,不叫三姐。”

“你是男孩子,有力气。”

“你欺负我。”

“二姐那会欺负你,你是我弟弟呢,心疼都来不及。”

“我要做家庭作业,不完成家庭作业,等明天上学的时候,老师会罚站。”

“等一下做就是,捡了柴回来,姐姐教你做家庭作业,好的好。”

“真的。二姐,你没有骗我。”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做的作业,姐姐部告诉你做。”

“还有那些不认识的字,二姐也教我怎么读。好不好?”

闻伦望着弟弟很肯定地点点,说:“只要你想学的字,姐姐知道,部告诉你。”

“叫人帮你做作业,明天我告诉你们老师。”闻叙在一旁插话说。

“二姐,三姐要告状。”

“阿叙,你不帮忙捡柴就算了,还在一旁多嘴多舌。”

“乌鸦嘴。”

“你才乌鸦嘴。”

“告状鬼。”

“你才是告状鬼。”

“阿叙,你是姐姐,少说两句。”

“二姐,油瓶里没有油了。我看不清写作业。”

“屋子外面亮着呢,你到外面去做作业就是。不要白白浪费煤油。”

“外面风大,我不去。”

“我也没有油给你。”

闻叙无可奈何在拿着书包,扛着一张凳子到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写作业。

闻乐对着三姐做鬼脸,闻叙回一个鬼脸,同时说:“讨厌你们。”

闻伦带着弟弟闻乐离开了屋子,不久从山上扛着两捆柴回来了,累得他们满身大汗。闻叙早已做完了作业,在老槐树下画着一个方格棋盘子,用一个小石头,一格一格的做着脚跳棋。见闻伦他们回来了,叫嚷:“二姐,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呀,我肚子好饿了。”

闻伦放下柴,急忙帮忙弟弟把柴从肩膀下放下地,接着又说:“弟弟,还有光,快去做家庭作业。”

“哦。”闻乐应着,从屋子里扛着书包来老槐树下面,开始做家庭作业。

“不许用我扛出来的凳子。”

这时闻大力也回来了,闻乐便叫喊:“阿爸,三姐不给我用她凳子写作业。”

闻叙争辩说:“就不给你。”

“自己去屋子里扛过一张就是。”闻大力说着,坐在门槛儿上开始抽烟。

闻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沬,开始生火做饭,不久一股浓烟在屋顶的烟囱口吐上天空,屋子里也散发一层层薄薄的清烟,当锅里的水沸腾了,闻伦快步来到父母的房间里,伸手往米缸里一摸,才知道米缸里已经没有米了,她端着空盆子来到门槛儿边,轻轻地问父亲:“阿爸,水开了,米缸里没有米。”

“阿妈买米去了。等等再。”

闻伦没有吱声,放下空盆子,拿出书包想做作业,却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根本没有办法做作业,只好借着炉灶里的那团柴火,时而做点作业,时而往里面加一点柴,烧着铁锅里的白开水。

闻叙回到屋子里,看着锅里沸腾的开水,说:“二姐,你干吗不做饭。”

闻伦没有理睬她,闻叙急了,叫嚷:“阿爸,二姐不做饭吃。在做家庭作业。”

闻伦生气地说:“你叫什么叫,阿妈还没有回来,没有米了。”

“阿妈房间里不是有米吗。”

“有没有米,你不知道去,自己去瞧瞧呀。”

闻叙不相信二姐闻伦所说的话,进去房间里,也伸手在米缸里一捞,摸到缸底里,也没有碰到一粒米。回头坐在客厅里的桌子边,双手托着腮,望着父亲吸烟,那烟味很香,散漫到整个屋子里,与屋子里的一切东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可是增添的是更多的馋涎欲滴的饥饿。

“阿爸!我好饿啊。”闻叙来到父亲身边,终于从喉咙吐出几个字。

闻大力伸手抚摸着三女儿闻叙的头,烟雾浓浓地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他也是用烟草在为自己充饥,希望这些烟味能让儿女们吸上几口,以此缓解饥饿。

闻伦来到门口冲着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叫嚷:“阿弟,看不清楚了,回屋子里做作业。”

“哦。”闻乐应声提着书包扛着凳子回来屋子里,说,“二姐,没有灯。怎么做家庭作业。”

“没有油了。我烧火,看得清楚。”闻伦说。

“阿乐,先去门口瞧瞧,看看你阿妈回来了没有,你阿妈早上出去的,都一整天了,还不见人回来。”闻大力吩咐着。

“哦。”闻乐应了一声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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