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洋一只手撑着脸,静静地望着只有淡淡的热气的米饭,等待着阿爸阿妈回家,肚子咕噜咕噜地发响,但是不能吃,阿妈、阿爸他们还没有回来,要一起吃饭,小孩子更不能一个人在大人前面自个儿先吃饭,不然大人会说小孩子不乖巧。她心理开始有些担心与害怕:“为什么阿妈也不快点回来呀!阿妈,你别让小洋一个呆在家里。”

正在这时,院子门外的道路上传来有人飞快的脚步声,片刻工夫,脚步声近到了门边安静了一会儿,门突然吱嘎一声开了,是阿妈回来了。只见她扛着一大捆柴,累满头大汗,身脏兮兮的,是在生产队刚刚干活回来。原来下工后,她在山上捡柴去了,所以才回来那么晚。

方小洋跑出来叫喊:“阿妈,你可回来了。”

小洋娘将柴堆放在院子里靠墙的地方,从柴捆里抽出一张锄头,放在院子里的棚屋下面的角落里,朝屋子里边走边说:“洋洋,你先吃饭,阿妈要先洗个澡。”

她边说边找水桶去水缸边打水,缸里没有多少水了,不够一个人洗澡用,急忙挑着水桶去井里挑了一担水回来倒在水缸里,放下水桶又顾不上洗澡,快步去鸡窝里瞧了一眼几只花母鸡和那只大公鸡回到鸡埘里没有,接着又到柴屋里小栅栏边瞧了瞧,看看里面的小白兔没有跑掉,一切都好好的才倒回屋子里,将门一栓,从水缸里舀出一桶水站在屋子里的小天井边脱个精光,开始洗澡。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小洋娘把大门一关将衣服裤子一剥光就蹲在天井边洗身子。小洋娘被太阳晒得黑溜溜的身子透着几分女人的气味,被冰凉的井水润浴,那热气好象在一瓢瓢冷水从头顶顺着肌肤滑落到脚跟过程,一一被水流带走,一股股清凉透心般的凉意涌入心田,冲上心头,又落在脚底,令人舒服快乐。

方小洋远远地观望着母亲的身子,母亲的身子上的每一段肌肤对于她来说,都充满着好奇与诱惑,特别是阿妈胸部前那两团酒壶似的肉柔,随着身子跳跃得如皮球,更是诱惑人。她不太明白阿妈跟自己是不是有不相同地方,更不能解释为什么不同,至少自己胸前还没有那两团肉柔。阿爸经常不在家里,家里靠阿妈忙内忙外,那怕农忙季节里,阿爸也只能在家里呆上几天,帮忙干农活,接着又要出去。可阿妈从来不说阿爸的不是,骂他好吃懒做,反而会说一些自己听不明白的话。

“家里活儿,我一个能顶着,你就放心在外面就是。”

“辛苦你了。没有你,我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只要都平平安安,就是好事。”

“这年头,首先就是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你呀,细心点,还不知道世道怎么样。”

“我会注意的。报纸上说了许多有关老百姓能够做副业事情,一定会没事。你放心。”

“你头上那顶帽子太重了。会压死人的,在外面千万千万要注意,别跟人口角,多忍忍就是。”

“我明白。你在家里也要注意。我不在家里,能忍的要多忍,不能忍的也要忍。千万不要跟人吵架。我们吵不起。”

“我知道,吃点亏不会少肉,只要不是欺负人大过分就是。”

“现在是什么时代,就要相信是什么时代。大家都是人,会理解的,没有饭吃,都想得到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反正你什么时候都不能大张扬,更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放心,我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虽然以前我们家庭的情况是有些不好,现在应该会好起来,国家都已经看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你不要乱说乱动,有问题,不是你能够说得清楚的。倒时自然有人出来说话,是不是。”

“我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实我什么也不说。”

“沉默是金呗。”

“说得好,沉默是金。”

“活着最重要。”

“对对,不管再苦再累,再冤枉气,我们首先就是要活着,不活着,管个屁用。”

阿爸阿妈经常是这样交流,令小洋听不懂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阿妈很会说话,阿爸经常被阿妈说得心服口服,她是村落里出了名的会说话的人,可是阿妈除了家里跟阿爸说很多话外,在外面却很少说话,总是在别人面前唯唯喏喏,那是因为阿爸是地主的儿子,阿妈也是地主家的儿媳妇,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拿出去批斗,那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现在阿爸被公安局的人抓去了,阿妈好象不知道这件事情。看不出她会有着急的样子。只是阿妈这些日子来,脸也上少了些笑盈,总是低头不语,干着自己的活儿。”小洋很小心翼翼地想着这些事儿,生怕阿妈看出她的心事,她更不敢问阿妈一个为什么,一旦弄得阿妈不高兴,那就麻烦了。阿妈虽然从来不打骂自己,但是从来也不放松自己,特别在念书方面,阿妈相当刻薄,不是叫你重新写字,就是罚你多抄作业,背诵课文,一个字也不能错。有时候错了一个字,不是叫你重写十个,而是二十个,甚至五十个,令自己写字的时候,相当小心谨慎,不敢来半点马虎。

小洋娘洗澡后穿好衣服裤子来到方桌边,见女儿仍旧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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