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个叫阿五的婢女至多十七八岁,身量矮小,生得寻常,紧握的双手指节粗大形状粗糙,风寄娘左右翻看她颈部青紫勒痕直至耳后,伸手掰开她微张的嘴,见舌尖抵着牙齿,又翻过尸身看身后污秽,再验下/身异处。

&ep;&ep;“李家阿五额下有痣,小腹有块状青色胎痕,脚裸处有寸长陈年刀疤,幼年所留,尚是完璧之身。颈下有青紫淤伤,绳索勒痕交与耳后,周身再无外伤,看唇口双手,应是自缢而亡。”

&ep;&ep;一边执笔小吏连忙一一记下。

&ep;&ep;雷刹道:“李阿五一个小婢女,也不大聪敏机灵,进府时不过七八岁,不知怎么入了老夫人的眼,令她专门打理爱猫诸事,老夫人去世后第二日,她便自缢而亡。古来自有忠仆以命相报,或出于恩重或出于性烈,然而李老夫人刻薄寡恩,待她不过平常,问过与李府众仆,都道她憨厚腼腆,性子平和。这个李阿五不像自缢随主之人。你可确定她是自尽,不是伪作投缳?”

&ep;&ep;风寄娘抬眸:“奴家担保,她确实自尽投缳,非外人所害。”

&ep;&ep;雷刹见风寄娘隐含挑衅之意,不屑应对,只让她查验另两具尸首。风奇娘也不与他争嘴上机锋,掀了另一尸首上的白布:“不知这位小娘子又是何名何姓?”

&ep;&ep;“李府家生,名秋红。”雷刹道。

&ep;&ep;李府来的一行人中,岁略小长脸淡眉的是秋红的嫂嫂,与另一婆子缩手缩脚过来,冲风寄娘福了福,拿衣袖拭了拭眼角道:“这位娘子善待,秋红是奴的姑子,她生前胆小,嘴又笨,因是不足胎生下,不比常人强健,不曾享过什么喜乐,实是个可怜的。”

&ep;&ep;风寄娘回了一礼,细查看秋红头脚身背,却是一处外伤也无,再验下/体,也不曾有污损伤处,不由“咦”了一声。

&ep;&ep;“有何不妥处?”雷刹见她神色有异,出声询问。

&ep;&ep;风寄娘不答,因有案例,以长钉打入顶穴害人性命,便拿手一寸一寸去摸她的发间,也不曾摸到异物,又弯腰看秋红双耳,同样不曾有血渍伤痕,这才答道:“秋红周身完好,不曾有外伤。”

&ep;&ep;秋红的嫂嫂惊得后退一步,与同行的婆子骇得双唇直抖。

&ep;&ep;雷刹追问道:“二位大嫂,有话不如直说。”

&ep;&ep;秋红的嫂嫂目露迟疑害怕,怕惊动屋外李管事,咬唇埋首半日才小声道:“差人,奴家姑子定死鬼怪索命,老夫人去世前后,院中便常有猫叫鬼影,声声凄惨渗人,阿五便是头一个,定是被鬼哄着上了吊。”

&ep;&ep;雷刹还道另有线索,谁知又绕到神鬼之上,不耐道:“哪来得这么多神道鬼说。”

&ep;&ep;阿弃点头附和:“我虽岁小也经手不少凶案,只有人杀人,没有鬼害人。”

&ep;&ep;风寄娘似笑非笑看了雷刹一眼,似有讥讽之意,阿弃看她似不赞同,问:“风娘子,你信世上有鬼?”

&ep;&ep;“我敬神,自然也信鬼。”风寄娘边答边解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皮布包,解了麻绳摊开,却是一排大小各异的刀具,她向秋红的嫂嫂道,“大嫂失礼了,恐有血污不堪,不如侧身回避。”

&ep;&ep;秋红的嫂嫂伸着脖子瞪了眼那排森森的刀具,吞了口唾沫:“你……你可是要剖开姑子尸……首?”

&ep;&ep;秋红的嫂嫂与婆子吓得脸都白,哆哆嗦嗦道:“娘子……难过奴家姑子是个……清白身,此处……便,便没奴……的事,奴胆小不敢见这等……”

&ep;&ep;雷刹冲阿弃一点头,仍让秋红的嫂嫂与婆子去隔间与谢氏作陪,这二人如蒙大赦了,飞也似得走了,也不知与谢氏说了什么,闻得谢声高放悲声。

&ep;&ep;雷刹收敛脾气,暗吸一口气,回头听风寄娘与秋红的尸身告了声罪,道:“李家秋红,多有得罪了。”正疑惑要待相询便见风寄娘云淡风轻,如开瓜切菜般利索地剖开了秋红的腹部,录事小吏白了脸,差点倒不过气来,捧账执笔的手都抖了。

&ep;&ep;阿弃返身归来一眼见便见开膛剖腹的场景,直惊得目瞪口呆,也只雷刹面色不变,他这人阴郁尸白,蛇一般,视生视死平常。

&ep;&ep;“你们不良人查案,先前仵作不曾剖尸检验?”风寄娘手下不停,问道。

&ep;&ep;阿弃与执笔小吏将头甩得如同拨浪鼓。

&ep;&ep;风寄娘笑了笑:“奴家手段与别个不同。”

&ep;&ep;小吏惊惧插嘴:“娘子手段未免惊世骇俗。”

&ep;&ep;雷刹不满小吏失态,绷着脸,道:“既有手段,可知秋红死于何因?”

&ep;&ep;风寄娘拿利剪剪下脏器,纤长玉手托着血红斑驳的心脏,左右端详,答道:“秋红之心血斑遍布,为损伤出血之状,她应是受惊而死。”

&ep;&ep;“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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