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枝玉叶,粉装玉砌,浩然一色。

&ep;&ep;舒愉身处其间,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ep;&ep;她走了几步,注意到某一颗繁茂的雪树上,竟缀满了晶莹剔透的琉璃。

&ep;&ep;舒愉心神一震。

&ep;&ep;难道,晏采竟是那传说中极为罕见的琉璃雪体?

&ep;&ep;舒愉在宗门秘籍上看到过与这种体质有关的记载。有此体质之人,识海内会生出冰清玉洁的琉璃雪树,修炼速度也会是寻常人的百倍千倍,简直是上天的宠儿。

&ep;&ep;但也并非全是利。

&ep;&ep;琉璃雪体之人,犹如怀揣至宝,他的精肉气血都会引来他人觊觎。若是与他双修,更是可以改善自身修炼体质。

&ep;&ep;舒愉意念一动,退出晏采的识海。

&ep;&ep;她坐在床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腕上的草叶,静静地看着他的脸。比起以前的清冷疏离,昏迷的他自带三分脆弱。

&ep;&ep;就像是残损的琉璃。

&ep;&ep;实在是好看,好看得让人心痒。

&ep;&ep;舒愉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他的眉骨。

&ep;&ep;还未靠近,紧闭双目已久的晏采,突然睁开眼,正正对上舒愉的视线。

&ep;&ep;眼中的寒意让舒愉猝然一惊。

&ep;&ep;“你是何人?”

&ep;&ep;晏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发丝散落一肩,稍显凌乱。他的表情却依然淡漠,并不因为自己的伤重而露出多余的情绪。

&ep;&ep;舒愉朝他展颜一笑:“仙君尽管很虚弱,声音却还是同往常一般好听。不过,五年前我们好歹曾见过一面,仙君这么快就将我忘记了?”

&ep;&ep;说完,舒愉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睛仍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ep;&ep;少女柳眉翠黛,杏眼银星,笑起来就像阳春三月的柳叶,叫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

&ep;&ep;“是你救了我?”晏采微微蹙眉,环顾这石室,又看向眼前的人,“多谢。”

&ep;&ep;明明是感谢的话,从晏采口中说出来,不免也带了些孤高。

&ep;&ep;舒愉眉毛一挑,略微不满地说道:“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多谢么?”

&ep;&ep;晏采朝她微微弯腰,话语声清冷:“不知你想要什么报答?我会尽力做到。”

&ep;&ep;舒愉凑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他,他也没有躲避。

&ep;&ep;她直视着他,含笑道:“那么,仙君以身相许如何?”

&ep;&ep;晏采怔住。

&ep;&ep;却又听舒愉继续说道:“你放心,我无意绑你一辈子,不会缠着你结为道侣。只要你陪我三个月,同我品味那人间极乐,就可以算作报答了。仙君觉得可好?”

&ep;&ep;先前,晏采只以为,这位单纯的姑娘是听多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话本故事。听完这番话,他才明白,她是冲着他的皮相来了。

&ep;&ep;“胡言乱语。”晏采不辨喜怒地说着,绕过舒愉下了床,赤足站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对舒愉道,“我观你修为不低,应当把心思放在修炼一途上,方为正道。”

&ep;&ep;被他这样无来由地训了一通,舒愉也不恼。

&ep;&ep;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从没被谁调戏过,一时之间不能冷静对待,撒撒气也没什么。

&ep;&ep;舒愉就静静地看着他走到石屋门口,驻足停下,表情微微冷凝。

&ep;&ep;“你在此处设了结界?”

&ep;&ep;舒愉乖巧地点头,就像一只表面看起来温顺的猫,“我不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用结界藏匿身形。”

&ep;&ep;晏采对她颔首,“多谢。结界你可以撤去了。”

&ep;&ep;舒愉两眼弯弯,笑道:“仙君你伤还没好,我不放心你自行离去。且先在我这小屋中待着吧,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ep;&ep;晏采蹙眉道:“你究竟是何人?”

&ep;&ep;“问天宗副宗主,舒愉。五年前,我们曾在折花会上见过。仙君就这样将我忘记了,舒愉心中可是有点难过哪。”嘴上说着黯淡的话语,舒愉脸上的笑容却比幽兰还温暖,一洗这石屋的幽暗。

&ep;&ep;问天宗的行事作风虽然和中原几大门派截然不同,颇为诡谲,但它也是修真界的正统门派。

&ep;&ep;此女子虽言语放诞,但双眼清明,也不是那歪邪之人,晏采认真作了一揖,淡淡道:“今日多谢舒宗主相救,他日贵宗若需相助,晏采自当尽力。烦请舒宗主撤下这结界。”

&ep;&ep;“我说了,不撤。仙君安心休养便是。”舒愉懒得陪他唧唧歪歪,眉目一横手指一挥,便对晏采使了个定身术,然后走到他面前,把他抱到床上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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