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年将沈鹮的面容更改许多,但有些人却没披上多少岁月的痕迹,依旧是那般身高,那般气质,那般相貌。

&ep;&ep;“逐云大人。”上官靖连忙跪下,头也不敢抬,连带着满屋子上官家的仆从也一并跪地叩首。

&ep;&ep;沈鹮一时愣怔,膝盖弯了弯,也不知此番要不要跪。

&ep;&ep;逐云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她不是御师,只会些微末的法术,若去千方州魏家那边考核,按驭妖的能力来说仅能做个一级的黄袍。可她极为擅剑,十九年前被长公主从皇室暗卫中调为明卫,十年前长公主执政后,她更是成为隆京御灵卫的统领,护卫皇城安危。

&ep;&ep;沈鹮记忆中的逐云与现在差不了太多,除却她眉心多了一道川纹外,似乎什么也没变。

&ep;&ep;过去她在长公主的宫中吃茶点时,逐云还说她像小花猫,如今见到故人,沈鹮呆滞片刻,仍是弯了腰,缓慢地跪了下去。

&ep;&ep;逐云并未看她,来前她已然听说了上官清清捉人的原因,魏千屿是个在感情上不靠谱的纨绔,女子间争风吃醋逐云毫不在意,更无所谓今日被捉的女人是谁。

&ep;&ep;只是……

&ep;&ep;沈鹮在单膝下跪的那一瞬忽而清醒了过来,她慢慢回头,朝身上禁制尚未被解还被捆在柱子上的玄衣少年看去一眼,心下骇然,剧烈地跳动。

&ep;&ep;她知晓金琰是少年的化名,也知晓少年在隆京必有人脉关系,却没想到他居然能与逐云挂上钩。

&ep;&ep;跪在少年身边的上官家仆从也不知此刻该不该动手去解其禁制,在跪下与解禁之间,他们选择了不作为。

&ep;&ep;不过眨眼功夫,一丝冰寒的妖气泄露,那些封印皆化作虚无,小小禁制也被少年卸下,而他揉了揉被捆太久的手腕,帷帽下的眉头紧皱,眸光微动,正在想理由与对策。

&ep;&ep;惹六大氏族之一上官家的家主轻易下跪的逐云,此刻却对少年颔首,轻声道:“白大人。”

&ep;&ep;玄色帷帽并未摘下,沈鹮将头扭得脖子都开始疼了,少年似乎发现了她的目光,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ep;&ep;他什么也没解释,路过沈鹮身边时只道一句:“走啊。”

&ep;&ep;沈鹮眨了眨眼,连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跟上金琰……不,姓白的少年。二人越过上官靖后,上官靖斗胆开口:“逐云大人,小女闯下此祸,小人实不知情,还请逐云大人与白大人放过……”

&ep;&ep;他话未说完,沈鹮已经跟着众人离开了那间屋子。

&ep;&ep;出了屋子她才发现这是栋空了的酒楼,楼内陈设瞧着不像正经地方,廊旁未关的窗户外可见璀璨灯火,与一梦州中的旖旎繁华。

&ep;&ep;此楼为一梦州中的一栋,大约也是上官家的产业,才能由上官清清封锁,将人带来当做临时杀人场所。

&ep;&ep;沈鹮只被窗外景象迷了会儿目光,便连忙跟上少年,低声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p;&ep;少年熟门熟路地从花楼后门走出,步入无人的深巷后才烦躁地将帷帽摘下扔去一旁,露出那张漂亮地惑人的脸来,再朝沈鹮瞪去一眼。

&ep;&ep;沈鹮本还有话要问,立时噤声。

&ep;&ep;未化出妖形的少年满头乌发高束,额前落了几缕下来,眼依旧是浅茶色,却不似之前那般如细线竖立的蛇瞳,目光危险,但无杀机。

&ep;&ep;“都是因为你!”他道。

&ep;&ep;沈鹮分外无辜:“我又怎么了?”

&ep;&ep;白容抿嘴,他知此事若论实则怪不到沈鹮的头上。

&ep;&ep;是他知晓魏千屿的动向,想尽快回隆京,才借机搭上魏千屿的乾坤舟。他也知道魏千屿处处留情,必会对救命之恩的沈鹮殷勤。只是他没想到上官清清如此愚笨且大胆,敢将沈鹮掳走,连带着他一起……

&ep;&ep;白容眉心蹙起,无奈中又生了些焦灼的委屈。

&ep;&ep;他本不欲惊动她的,所以才会束手就擒让上官家的人捉去,再找机会离开,悄无声息地回去……就当自己从未离开过隆京城。

&ep;&ep;到头来,还是被逐云找到了。

&ep;&ep;或许自己擅自离开隆京城的事,她也早知道了。

&ep;&ep;白容与沈鹮面对面而站,逐云并未上前打扰。

&ep;&ep;她环胸抱臂,此刻眼神才终于落在了沈鹮的身上,少女遮住了半张脸,但显然与白容的关系不俗,否则那向来冷傲的少年也不会才出花楼便摘了帷帽,还朝对方生气。

&ep;&ep;“罢了,你走吧。”白容不欲纠缠谁怪谁的问题,他现在归心似箭,满脑子都是那张瑰丽的脸,见到逐云之后便想赶紧回宫,只要她不生气,白容如何都可以。

&ep;&ep;沈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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