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抬眸看向远处的树林。

&ep;&ep;树林人影重重,则阳候带着一众下人打马而来,他本想管教自己外孙,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去世半月有余的长子。

&ep;&ep;则阳候原本平和的脸色,此时变得阴沉无比。

&ep;&ep;这一夜的则阳候府注定是不安宁的。

&ep;&ep;则阳候面色阴郁的背着手在寝屋内走来走去,口气烦躁道:“陆悯没死,没死呀,竟活着回来了!”

&ep;&ep;则阳候夫人赵氏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个天杀的东西,命怎么就这么硬?”

&ep;&ep;则阳候年轻时风流成性,除了赵氏还有十来个美貌通房,他殚精竭虑、日夜耕耘,只盼着能开枝散叶。但事与愿违,成亲四年,仍旧无所出,于是就从坊间抱养了养女陆氏,民间有养女招弟的说法,则阳候希望陆氏能给陆家招一个男童。

&ep;&ep;没想到抱养了陆氏以后,家里妻妾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侯爵无子是大忌,旁支像饿狼一般紧盯着则阳候府,则阳候无奈,又从坊间抱养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陆悯。

&ep;&ep;陆悯生的漂亮,又十分聪慧,六岁开蒙,七岁就能背下整本《策论》,十分受则阳候宠爱,则阳候此时在生子一事上已不抱希望,直接上书朝廷,为陆悯请封世子。

&ep;&ep;皇帝封陆悯为世子的圣旨刚刚颁下,赵氏就被诊出怀有有孕,而后生了儿子陆晔,没过几年又生了女儿陆菲。

&ep;&ep;从那以后则阳候与赵氏都认为陆悯是上天派来夺陆家爵位的祸星,恨他恨的牙痒痒,只盼着陆悯能暴毙,给他们的亲生儿子让位子。他们在外人面前十分疼爱陆悯,私下里却再不肯亲近他。

&ep;&ep;府内下人惯会瞧主子脸色,侯爷与陆悯生分,他们也有意无意苛待陆悯,陆悯原本温润和顺的性子越来越左,渐渐就变得阴晴不定、阴鸷狠辣。

&ep;&ep;谁也没想到,则阳候这个在外面抱养回来的养子不仅书读的好,根骨也极佳,是练武的奇才。

&ep;&ep;有一次小陆悯拿着木棍玩耍,被监察院掌院瞧上,直接将他带到监察院学武艺,掌院大人不仅将满身的本事尽数教给他,就连掌院之位也传给了他。

&ep;&ep;养子本事越来越大,身份越来越贵重,则阳候再没有能力对付他,只日日诅咒他暴毙,大约是漫天神佛开了恩,半月以前,则阳候接到陆悯中毒而亡的消息。

&ep;&ep;他在人前悲痛欲绝,摆出一副戚戚然的样子,人后却乐不可支。陆家的爵位总算能传给陆晔了,谁能想到陆悯死而复活,原本绝了气的林虞也活着回到了陆家。

&ep;&ep;凌园,林虞扶着陆悯进了饭厅,饭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吃食,林虞折腾了一整天,早就饿了。她拿起筷子用了一些饭菜,用到一半才惊觉陆悯一口东西都没吃。

&ep;&ep;陆悯怏怏地歪在太师椅上,招手叫来小厮,吩咐道:“炒一碟栗子端上来。”

&ep;&ep;小厮红润的脸庞立马变成惨白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他哆哆嗦嗦道:“厨房没有栗子,小的这就去买。”他口中说要去买栗子,心里却犯了难,深更半夜的哪里有卖栗子的地方?

&ep;&ep;林虞这才想起自己衣袖内揣着一把糖炒栗子,她赶忙将栗子拿出来,放到陆悯面前,小心翼翼问道:“您吃这些可以吗?”

&ep;&ep;陆悯乜了一眼面前的栗子,挥挥手让小厮退下了。他将目光投向林虞,眉尾高高挑起,玩味道:“你喂我吃。”

&ep;&ep;林虞赶忙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拿起一颗栗子,用力往开掰,厨娘炒栗子时给栗子开了口,她只要找到栗子上的小口,就能轻松把栗子剥开。大约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林虞怎么都找不到栗子上的小口,只能用蛮力将栗子剥开。

&ep;&ep;等把栗子剥完,林虞结结实实出了一身汗。她将剥好的栗子递到陆悯手边,小声道:“剥好了。”

&ep;&ep;陆悯垂目看了一眼圆乎乎白净净板栗,并没有伸手去接,他勾起嘴角,慵懒一笑,戏谑道:“你喂我吃。”

&ep;&ep;林虞怔了怔,随即捏起一颗栗子递到陆悯唇边,陆悯伸出舌头将栗子卷进口中,他的舌若有似无地从林虞指尖扫过,又湿又滑像林中的蛇,林虞身子一僵,只觉得通体寒凉。

&ep;&ep;好容易将栗子喂完,陆悯又闹腾着要林虞侍候他睡觉。林虞摸了摸自己半饱的肚子,到底不敢违抗陆悯,万分委屈地扶着他进了寝屋。

&ep;&ep;一迈进寝屋,林虞就被屋内的大床吸引了注意力,那张床极大,十分宽敞,圆形很独特,是林虞从未见过的圆形,床边雕着百何如意纹,样子倒是好看,林虞却觉得怪怪的,哪有人家将床做的这样大的?

&ep;&ep;片刻间陆悯已走到床榻旁边,他伸展开双手对呆愣在原地的林虞道:“宽衣。”

&ep;&ep;林虞这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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