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步练师浑身一震:这世上的重生之人,竟然不止她一个?

&ep;&ep;确实。这重生之法,又不是被周泰垄断的;就算周泰掌握着这批方士资源,也没有道理只复活步练师一个人。

&ep;&ep;猝地,一道明灿的火花,从步练师脑海里跳闪而过。

&ep;&ep;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鬼使神差,或者就是女人毫无道理的直觉。步练师看着黑影的眼睛,牙齿到舌尖迸吐出三个字:

&ep;&ep;“是周玙?”

&ep;&ep;由此,魑魅行街,魍魉盈道,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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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黑影脸色突地一变,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脖颈之上,亮起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ep;&ep;像是女子在红笺情诗上,用朱砂笔圈下的一道眉批。

&ep;&ep;黑影的脖颈像是被利刃切开的豆腐,沿着这道血线平滑地相互错开,最后头颅咚然一声坠落在地!

&ep;&ep;一道人影从天花板上一跃而下,好似一道脱颖而出的月光,又像是一股卷地而过的狂风。他一剑飒飒然掠出去,剑气砭肤,杀气刺骨,血溅如泉!

&ep;&ep;其余黑影大惊失色,纷纷亮出兵器,好似一涡漆黑的狂流,朝着来人一拥而上!

&ep;&ep;千千万黑影之中,来人是唯一的白。他翩然起势,近乎写意,仿佛是画匠寥寥勾出一笔远山岚黛,禅意、宁静、淡凉,像是一声被山风吹去的叹息。

&ep;&ep;这是步家剑,“春风词笔”。

&ep;&ep;茶馆酒肆里还有许多传说,这步九峦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鲜衣怒马的侠客,一剑专斩不平,一鞘鸣尽冤屈。步相大德,积厚流光,因此这漫遍北方的情报网络,直至步练师这一代仍旧管用。

&ep;&ep;步练师的祖母是出了名的悍妇。据说这位奇女子提刀上马跑了几千里,追上步九峦和他大战一场;步九峦被自己老婆打得满地乱爬,从此浪子回头,不做天涯客,只为朝中臣。

&ep;&ep;祖母有命,步家嫡系,禁止习武。春风词笔就此失传,到了步练师这一代,就愈发的丢人起来。可怜天见,步练师除了会玩点鸟枪之外,连剑都不怎么会拿——若她有步九峦当年的身手,也不至于被薄将山欺负,也不会怀上窈窈了……咳。

&ep;&ep;滴答答——

&ep;&ep;簌簌的血色惊扰了栖息在来人身上的月光。躁动的流风吹卷起他宽大的袍袖,漫卷成冷白色的流云滚雾;此人像是从诗篇中走来的仙人,缥缈飞天,悠容淡逸。

&ep;&ep;千钧杀气狂漫在呼啸来去的猛风里,周瑾静静地站在血与死的正中央,剑身纤细不过二指宽余,静静地酿出一泓人血的红意。

&ep;&ep;如今春风词笔的传人中,翘楚乃是九殿下,吴王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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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先前周瑾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在戚英面前打滚撒娇耍赖,死活都不愿意学戚家枪法。

&ep;&ep;步练师也颇为好奇:“这是为什么?”

&ep;&ep;戚英怒道:“他就是觉得耍枪不俊!”

&ep;&ep;步练师大怒:“周云潇,你放屁!!”

&ep;&ep;你看看周琛在校场的样子,连路边的蚂蚁都要说一声英俊!

&ep;&ep;但周大宝宝就是觉得不俊:“不嘛,不嘛,不学嘛!”

&ep;&ep;戚英最烦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嘤嘤撒娇,拎起竹条就去抽他。周瑾哭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宁死不从,颇有气节,最后闹到了周泰面前。

&ep;&ep;周泰觉得十分之离谱:“那瑾哥儿觉得什么最俊?”

&ep;&ep;周瑾扭捏道:“剑乃百器之君,瑾儿要学剑法!”

&ep;&ep;周泰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圣旨一下:

&ep;&ep;薇容,去,把你家的春风词笔教给我儿。

&ep;&ep;步家嫡系虽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但旁系却出了很多剑法大家。圣旨顶在头上,步练师也只能捏着鼻子,给周瑾好一番安排。

&ep;&ep;本以为这废物点心学上三天就会哭着打退堂鼓了。结果周瑾还真学出了个名堂,眼下的剑影好似溪水潺潺,又像飞霜凛凛,他性格平和,剑更是安静,收割下人的性命时,温柔得像是好一声叹息。

&ep;&ep;果然是上京最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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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叮叮叮叮叮!!!

&ep;&ep;一阵灿金色的暴雨倾窗泼入,那是一根根细如密发的金针,能够直接穿透人的血肉,留下一道贯穿的血洞来!

&ep;&ep;几个黑影当场变成了筛子!

&ep;&ep;这是先前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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