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吴王府仆从率先反应过来,齐齐跪了一地:

&ep;&ep;“吾皇万岁万万岁——!!!”

&ep;&ep;周泰站在门口,脸色淡漠,负手而立:

&ep;&ep;“爱妃,要去哪里?”

&ep;&ep;戚英身着战甲,不必下跪。她看着周泰,声音嘹亮,不卑不亢地答了:

&ep;&ep;“自是去杀胡虏!”

&ep;&ep;杀一个赚一个,杀一双赚一双!

&ep;&ep;“不错。”周泰笑了起来,伸出手去,“正好,我们同路。”

&ep;&ep;戚英陡地一静,面色愕然,怔怔地对上了,天子含笑的目光。

&ep;&ep;戚英恨了周泰太多年,怨了周泰太多年。

&ep;&ep;以至于戚英自己都忘记了,当年在皇家围猎上,她戚英一马当先,是天子策马直追上来,把一朵石榴花簪在她的鬓角上。

&ep;&ep;当时的周泰,潇洒恣意,明朗张扬,还真像一头蛟龙,能破长风万里浪:

&ep;&ep;“巧了,戚少帅,你与朕同路!!!”

&ep;&ep;他大笑起来,挽弓射箭,射落了天上的飞鹄。

&ep;&ep;当时戚英还是个少女,心说皇上确实有匹好马,这马蹄踏得真快,都快把她心跳踩碎了。

&ep;&ep;……哦,是了,是了。

&ep;&ep;戚英心中恍惚,是她恨了太久,以至于都忘记了,她戚英曾经爱过他。

&ep;&ep;戚英伸出手去,握住了周泰的手。

&ep;&ep;“——陛下,”戚英低声道,“北狄十万之众,上京兵力空虚,此战必不可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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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周泰垂眼,眸光窅深,定定地看着她。

&ep;&ep;戚英愕然道:“陛下?”

&ep;&ep;周泰突然低下头去,亲了戚英脸颊一记。

&ep;&ep;——周泰发起神经病来,比薄将山还要突然。戚英错愕万分,要不是手腕还被周泰攥着,她已经转身想跑了:“……”

&ep;&ep;戚英恼羞成怒道:“陛下!!”

&ep;&ep;“爱妃,宽心。”

&ep;&ep;周泰淡然一笑,气度从容安定:

&ep;&ep;“——‘夷狄,禽兽也,畏威而不怀德’。兵不血刃,远迩来服,才是大朔天子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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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长乐十七年,永安帝周泰,携贤妃戚氏,率五位重臣,亲临掖水南岸,直面北狄十万大军。

&ep;&ep;朔史记载,当时周泰一人上桥,与挛骶可汗会晤,斥责北狄不守信义。

&ep;&ep;当时上京兵力,仅有千余之众;而周泰面对十万北狄铁骑,硬生生地骂出了百万雄师的底气。

&ep;&ep;步练师正在五臣之中。彼时步练师与同事对视一眼,各自掏出了备好的早点,边听边吃,神色悠哉。

&ep;&ep;周泰骂累了,抢了步练师一个烧饼,张口咬了一大块,在道德制高地指指点点:“挛骶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ep;&ep;挛骶可汗:“……”

&ep;&ep;这一代的北狄人,对大朔天子周泰,那是刻在骨里的畏惧。先前周泰率兵亲征北狄,火神铳横扫整个草原,伏尸百万,血流千里,“风克勒”之名威震四方……这些风云往事,根本不遥远,也只是十几年前。

&ep;&ep;如今周泰宝刀未老,锋芒遍隐,更先威严。

&ep;&ep;挛骶可汗站在历史的转角,面对天子的凛凛声威,不由得惊疑起来:

&ep;&ep;周泰的底气是什么?

&ep;&ep;俄顷,四面八方,鼓角齐鸣,声若奔雷!

&ep;&ep;援军接踵而至,风樯阵马,云涌飙发,似有百万雄兵,向掖水北岸包围而来!

&ep;&ep;如果此时,挛骶可汗头脑冷静一点,或是他并不是这么惧怕周泰,其实并不难发现,这些援兵加起来,也不过是北狄铁骑的零头。

&ep;&ep;但是挛骶可汗偏偏惧了。

&ep;&ep;北狄大军偃旗息鼓,收兵整顿;周泰咬着烧饼,扭头回了上京。

&ep;&ep;戚英一背都是冷汗,她见过多少大场面,此时也是后悸不已:“陛下,北狄人当真会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