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戚蓦尘不忍地侧过脸去。

&ep;&ep;薄将山面无表情,低下头去,他听见步练师模模糊糊地在说什么,一字一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

&ep;&ep;“不要留下我……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个……”

&ep;&ep;朔风呜咽,冷星低垂。

&ep;&ep;凛冬降至,天地萧杀。

&ep;&ep;步练师跪在世界中央,狼狈万分,咽若孩提。

&ep;&ep;·

&ep;&ep;·

&ep;&ep;如有碍,巧相违,人生禁得几分飞。

&ep;&ep;只求彼此身长健,同处何曾有别离。

&ep;&ep;·

&ep;&ep;·

&ep;&ep;【注】

&ep;&ep;*1:“金殿寒鸦……人间何事缁尘老”出自纳兰性德《踏莎行》。

&ep;&ep;第60章逛那啥&ep;那是你爹?

&ep;&ep;五年后。

&ep;&ep;杏雨梨云,柳亸莺娇。沈府春意盎然,花团锦簇,满园的明媚风光,静静地衬出亭中端坐的少妇。

&ep;&ep;少妇玉软花柔,翠玉明珰,漫眼的风情,通身的气派,好一个瑰姿艳逸的上京贵女。

&ep;&ep;她眉眼生得含娇带怯,眼神却冰冷无比,身前铺了一地的脊梁骨。

&ep;&ep;“也就是说,”少妇柔声细语道,“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天杀的寿山炉,是怎么掉在亭哥儿身上的?”

&ep;&ep;老嬷嬷讪讪地挤出一个笑来:“小夫人,我们以前就是伺候老爷的,亭哥儿比老爷小时候还要皮呢!这男孩儿顽皮……”

&ep;&ep;少妇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哦,你在和我摆资历?”

&ep;&ep;老嬷嬷冷汗挂出了额角:“老奴岂敢……”

&ep;&ep;“你就是敢。”

&ep;&ep;少妇温温柔柔地打断她:“大夫人外出游历,一年不曾归家,你便觉得是大夫人失宠了;就算亭哥儿是长子,你们也照样怠慢——以至于我沈府少爷睡个午觉,也能被寿山炉烫着了额头!”

&ep;&ep;少妇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当:

&ep;&ep;“蠢奴!!!”

&ep;&ep;老嬷嬷吓得满背是汗,但又想起这小夫人,惯是好说话的软性子,便大着胆子道:“小夫人,老奴、老奴可是老爷……”

&ep;&ep;少妇轻轻一笑。

&ep;&ep;她笑起来的时候,两边梨涡深深,清如凉露,丽肖芙蓉:

&ep;&ep;“——来人,拖下去,杖杀。”

&ep;&ep;老嬷嬷惊住了。

&ep;&ep;“让红樱院所有下人都来观刑。”

&ep;&ep;少妇神情柔软,话语冷硬:

&ep;&ep;“——我沈府,是有规矩的。”

&ep;&ep;少妇正是幼娘。幼娘扶着额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倚老卖老的蠢东西,贴身丫鬟小莺立刻会意,向精奇嬷嬷一使眼色。

&ep;&ep;精奇嬷嬷当即上前,手脚麻利地堵住老嬷嬷的嘴,在一众惊恐的注视里,将这老嬷嬷拖了下去。随即便是请家法的唱喏,家仆抄来棍棒,然后——自然是活活打死。

&ep;&ep;小莺低声道:“小夫人,还是回屋吧,以免凶蛮之气冲撞了您。”

&ep;&ep;幼娘才不怕这个。她转了转手上的白玉镯,突然问道:

&ep;&ep;“小莺,你说大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ep;&ep;璎珞自从诞下长子之后,便生了离家游历的心思——这静安公主也是心狠,一别几年也不曾回家看过儿子,沈亭自打认事起就没见过亲娘,幼娘也觉得有些可怜。

&ep;&ep;小莺嘟囔道:“这不是更好么?沈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夫人就跟摆设一般;少爷跟小夫人更亲,长大了也自然更孝顺小夫人。”

&ep;&ep;幼娘皱了皱眉毛:

&ep;&ep;“我是很喜欢大夫人的,只是今生今世,都做不成姐妹了。——小莺,这种话,以后不要让我听到。”

&ep;&ep;·

&ep;&ep;·

&ep;&ep;“——喂,”窈窈金刀大马地坐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局促的沈亭,“你怎么这么没用,能被个老婆子欺负了?”

&ep;&ep;沈亭便是沈逾卿的独子。沈逾卿生得跟黑炭有不解之缘,沈亭却和雪一样白,如今年幼更是分不清男女。

&ep;&ep;沈老夫人身体不好,沈亭从小是被幼娘带大的。沈亭性子像极了幼娘,小男孩头上顶着一大块烫疤,局促不安地看着窈窈,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ep;&ep;跟在窈窈身后的少年小声道:“步妹妹,别欺负沈公子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