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

&ep;&ep;·

&ep;&ep;物似主人形。

&ep;&ep;虽说这沈逾卿的身价,起码也得从金丝猴起步,委实不能算是薄将山的附属物;但沈逾卿的疯癫倒是随了薄将山七八分,上一刻还在房梁上荡来荡去,下一秒便坐回了太师椅上,一抖衣襟,神色严正:

&ep;&ep;“令公来的着实突然,艨艟上人多耳杂,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都逐一打点妥当了。”

&ep;&ep;少年原本活泼清朗的嗓音(特指猴叫),此时也压得格外低沉稳重。

&ep;&ep;步练师心里暗道了声彩。

&ep;&ep;沈逾卿这等年纪,能坐在薄将山的手边,肯定不是因为他像猴——他这三言两语,可解决了步练师一心头大患:

&ep;&ep;她还活着这件事,确实不适合传出去。

&ep;&ep;步练师先前权柄煊赫,又刚果直断,在上京不知得罪了多少贵戚权门——想当年国舅爷的爱子挟贵倚势,强/污了国子监的女夫子;六部九监投鼠忌器,装聋作哑,互相推诿,女夫子含羞自尽,最后惊动了麒趾殿的步练师。

&ep;&ep;步练师做主彻查,人证俱在,当场结案。彼时无人敢打国舅爷爱子的法鞭,步练师直接劈手夺来,一鞭下去,血溅五步,直接抽断了国舅爷爱子镶金嵌玉的脊梁骨。

&ep;&ep;由此可见,盼她不得好死的,可远远不止薄将山一个。

&ep;&ep;如今步练师神秘复活,说得好听点是大难不死,说得吓人些就是欺君罔上——

&ep;&ep;这件事往大了讲,步练师可以再掉一次脑袋;这件事往小了讲,可以招得暗杀刺客来。

&ep;&ep;沈逾卿一眼看透其中关窍,手脚干净地给她处理了。

&ep;&ep;步练师心里好感大增,沈逾卿真是一只好猴。

&ep;&ep;薄将山双手交叉,抵住下颚,冲沈逾卿笑了笑,仿佛一位欣慰的慈父:“右丞果然机敏。”

&ep;&ep;沈逾卿此生圆满,猴叫一声,窜上房梁。

&ep;&ep;步练师:“……”

&ep;&ep;——薄将山到底给这小年轻下了什么蛊!!!

&ep;&ep;·

&ep;&ep;·

&ep;&ep;“如此说来,”步练师偏过头来,“薄相国并不知道我复活一事?”

&ep;&ep;薄将山眉眼一弯,他模样周正,眉眼英俊,不发病的时候,笑容居然很有如沐春风的意思:

&ep;&ep;“我该知道吗?”

&ep;&ep;步练师皱眉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ep;&ep;薄将山笑道:“看来步大人是真不知道。”

&ep;&ep;蔻红豆幽幽补充道:“令公,相国是真不知道。”

&ep;&ep;——停。

&ep;&ep;朝中多祸从口出,因此权臣开/口/交/谈,个个都是谜语人。步练师在天牢蹲了太久,又掉了一次脑袋,谜语功底早已生疏,只能抬手叫停:“……”

&ep;&ep;她眨眼之间,心思飞转,瞬息理出了两条信息:

&ep;&ep;一,薄将山并不知道她复活的内情:他是真不知道,步练师是如何复活,又是如何出现在这乌苏江边的。

&ep;&ep;二,步练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复活,而薄将山也清楚这事——啧实在是有点绕——就是说,他心中清楚,步练师自己也不知道。

&ep;&ep;沈逾卿从房梁上倒挂下来:“难不成是天公作美,给了令公第二次机会?”

&ep;&ep;步练师和薄将山异口同声:“不可能。”

&ep;&ep;“神鬼之说不可信。”步练师眉头一蹙,“步家祖坟可是在京畿之地,我要死而复生也是在自家坟头,为何会出现在这乌苏江?”

&ep;&ep;薄将山与步练师交换了个眼神,心下了然,悠悠接口:“又恰巧撞上了我南巡。早上一分,晚上一刻,我与步大人都不至于相遇。”

&ep;&ep;步练师颔首同意,她这倒霉也倒得太有技术含量了些,稍微一个错差都不会撞上这薄将山。

&ep;&ep;——为何如此?

&ep;&ep;她与薄将山皆为权臣,嗅觉早已敏于常人,他们一个眼神就能互通心意,彼此都嗅到了幕后推手的味道。

&ep;&ep;是谁安排了步练师的复活?

&ep;&ep;把甫一复活的步练师,安排在薄将山南巡之路上,这又是何意?

&ep;&ep;“两位大人,不如这般想。”

&ep;&ep;老人的声音沉稳庄重,仿佛悠然吟哦的古琴。

&ep;&ep;步练师眼皮一跳。

&ep;&ep;本来口吐白沫昏过去的连弘正,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老人气息沉凝庄严,眼神灼灼生光,像是一头壮心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