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夏尔雅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书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当年去韩国交换时的笔记。

&ep;&ep;纸页上写了密密麻麻的韩文字,笔跡大多来自于她,偶尔则有另一个人的字跡。

&ep;&ep;夏尔雅打开笔电登入事务所的共用资料夹,找到了车时勋的委任合约,签名栏上是男人以钢笔落款的姓名,她拿着笔记两相对照,字跡却不那么相像。

&ep;&ep;可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什么,毕竟过了十二年,人的字跡怎么可能不改变?

&ep;&ep;夏尔雅茫然地看着萤幕上的姓名,心口的缺越来越大,胀得人难受。

&ep;&ep;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ep;&ep;门铃忽然响起,思绪被扯回现实,夏尔雅匆忙起身,走至玄关按下话机,警卫大哥清朗的嗓音传来,「夏律师,有你的快递。对方说一定要本人签收,你现在方便下楼吗?」

&ep;&ep;「好,我现在下去」她应声,将通话切断,重新穿上鞋出门。

&ep;&ep;乘着电梯抵达一楼,夏尔雅才刚走到柜檯前,就见车时勋走入大厅,视线相接,她立刻别开眼,装作没看见他。

&ep;&ep;车时勋敛眉。

&ep;&ep;上週末以后,两人没再见面,估计不开心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ep;&ep;「夏小姐,麻烦在这里签名。」快递见她上前,也没特意再确认人别,立刻将签单夹和原子笔递上前,要她签收。

&ep;&ep;夏尔雅接过纸笔,发现寄件人栏一片空白,「请问这包裹是谁送来的?」

&ep;&ep;「不清楚。」快递快口回覆,语调掺入不明的急躁,甚至催促:「麻烦在签收栏签名,我还得赶去下个地点送货。」

&ep;&ep;夏尔雅直觉有异,瞄了一眼包裹,上头没有任何註记。

&ep;&ep;她签了名,主动撕下收执联,对方脸色一僵,拿回单据后就匆匆离去。

&ep;&ep;「大哥,麻烦借我美工刀。」夏尔雅将包裹放在柜台上,拿出手机开啟录影功能。

&ep;&ep;警卫大哥倒是见怪不怪,从抽屉里拿了工具出来,「夏律师,这该不会又是恐吓包裹吧?你最近不是又接了什么麻烦的案子?」

&ep;&ep;大楼的警卫多少都知道住户的职业,几年下来,他们也不只一次替夏尔雅代收过这类的恐吓包裹,印象最深刻的是两年前农历鬼门开那天,夏尔雅收到了一整箱冥纸,里头还摆了个头上扎针的稻草小人,和一张用红墨水写着不得好死的咒文。

&ep;&ep;纸箱拆开的瞬间,他这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都吓了一跳,女人却是面不改色地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接着就要他报警。

&ep;&ep;几天后,警方寻获匿名的寄件人,是她前一个月打赢的那场离婚官司的对造当事人。

&ep;&ep;夏尔雅没应,只是执刀割开胶带。

&ep;&ep;正当要打开纸箱时,手腕驀然被人扣住。

&ep;&ep;夏尔雅一怔,回过头就见车时勋铁青着脸,墨色的瞳孔里晃烁着显而易见的慌张,她张口想问他这是做什么,还来不及出声就被男人一把扯了过去,紧接就听见他低哑咆哮。

&ep;&ep;「快趴下!」

&ep;&ep;于此同时,男人抬手将人按进怀里,迅速旋过身。

&ep;&ep;紧接一阵爆裂巨响硬生划破夜幕。

&ep;&ep;预料之外的发展吓得夏尔雅瞠目抽气,回过神才发现男人紧紧将她护在怀中,她还没来得及釐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耳边就传来液体自高处坠落于地的滴答声响。

&ep;&ep;「车、车先生??您受伤了??」

&ep;&ep;烟硝散去后,躲进柜檯下的警卫大哥才站起身,就撞见无数细碎的玻璃洒在男人深色的西装上,有些甚至扎入项颈和后脑,鲜血滚滚而出,画面惊悚骇人。

&ep;&ep;听闻,夏尔雅连忙自他怀里退开,馀光看见他腿边的血滴,脸色倏然刷白。

&ep;&ep;「车时勋??」她下意识朝他伸手,想确定他没事,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泛着细颤。

&ep;&ep;「我没事。」车时勋面不改色,抬手虚掩她双眸。

&ep;&ep;被男人的指掌遮掩了大半的视线,夏尔雅隐约只能看见艷红色的鲜血沿着脖颈汨汨流下,逐渐将衬领浸染成斑驳。

&ep;&ep;眼前忽而闪过半秒破碎不清的画面,令人窒息了片刻。

&ep;&ep;夏尔雅没来得及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立刻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拉下男人企图遮掩的手,转头向惊魂未定的警卫道:「大哥,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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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男人的后脑和项颈一共扎进了三十六块碎玻璃,光是把陷入肌肤里的碎片取出,就花了将近半小时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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