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隐约的心跳声从遥远的另一端传来。

&ep;&ep;犹如在某个船只独自远航的漆黑夜晚,从茫茫大海深处传来的沉闷鼓点,伴随着衣料窸窣摩擦的声音,在昏暗狭小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ep;&ep;易言瞳孔微缩,连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轻了。

&ep;&ep;半晌,右手紧握枪柄、正对着房门躬身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进入要塞后一直紧绷到现在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ep;&ep;他将身体后仰,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漆黑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上方潮湿滴水的天花板,压抑的呼吸混合着耳麦中规律的心跳起伏,于静谧的气氛中,渐渐酝酿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ep;&ep;“谷梁……”

&ep;&ep;听到易言低沉的声音,谷梁一也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微微上扬的尾音略显含糊,又带着些许疑惑:

&ep;&ep;“嗯?”

&ep;&ep;等了几秒钟后,谷梁一没听到易言的回答,就又耐心问了一遍:“怎么了?”

&ep;&ep;“……没什么。”

&ep;&ep;易言低声道。

&ep;&ep;他仍没有放下那把枪,只是直起身,用牙齿咬下戴在左手上的战术手套,然后张开五指,用力按在了脖颈滚烫的印记上方。

&ep;&ep;诅咒的效用在加深。

&ep;&ep;咽喉处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此刻仍旧命悬一线。

&ep;&ep;青年闭上双眼,脖颈随着他朝后仰头的动作伸展出一条蜿蜒的曲线,凸起的喉结难耐的滚动着,他的五指渐渐收拢,窒息感混合着皮肤麻痒的刺痛,让易言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

&ep;&ep;谷梁一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易言突然移开镜头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安。

&ep;&ep;“易哥,你真的没事吧?”

&ep;&ep;五指已经深深嵌入皮肤的易言神情有些恍惚,直到谷梁一焦急地提高了声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ep;&ep;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易言瞬间沉下脸来。

&ep;&ep;他垂着头,掩着唇有些狼狈地咳嗽了两声,扭头望向房间一侧摆放着的残破镜子。

&ep;&ep;黑暗中,咒文暗红色的不祥光芒在脖颈上一闪而过。

&ep;&ep;“我没事,”几秒种后,易言收回目光,淡淡回答道,顺便重新把镜头调整好。

&ep;&ep;“只是有点累了……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ep;&ep;宿舍内的谷梁一眉头微皱,总觉得易言的声音哪里不对。

&ep;&ep;听上去比平时好像要更加沙哑一些,难道是因为缺乏水源吗?

&ep;&ep;他正准备问对方,突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插.了进来:

&ep;&ep;“哟,易哥,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呢?”

&ep;&ep;诸葛逍的大头凑了过来,冲着耳麦大声问道。

&ep;&ep;谷梁一的思路被骤然打断,心中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也随之消散了。

&ep;&ep;“城中一家旅馆。”易言说,“这里的哥布林老板对法师很敬畏,我付了一块法晶当住宿费,它恨不得把我捧到天上去,一个下午来敲了好几次门。但我不敢出去,外面……嘘。”

&ep;&ep;他忽然神色一凛,将食指比在唇前,似乎是听到了外面什么动静。

&ep;&ep;谷梁一和诸葛逍两人立刻识趣地安静下来。

&ep;&ep;易言把摄像头的方向调转对准门外,起身走到门口。

&ep;&ep;但他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隔着薄薄的门板沉声问道:“谁?”

&ep;&ep;“是我,法师大人。”门外传来一道尖细又谄媚的声音。

&ep;&ep;由于央祭司赐予的印记,现在谷梁一和诸葛逍都能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ep;&ep;“现在是晚上,”易言皱眉道,语气很不耐烦,“我都说了不要再来敲门!”

&ep;&ep;“非常抱歉!我只是想问问您需不需要晚餐……”

&ep;&ep;“不需要。”易言冷冰冰道。

&ep;&ep;谷梁一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用这么冷硬的语气说话,还有些新奇。

&ep;&ep;“那,那好吧,”门外的声音明显很是失望,但仍旧不愿离开,“法师大人,我……”

&ep;&ep;易言戴上银面具,缠好脖子上的印记,突然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手臂越过门缝精准地抓住那只哥布林的领子,将他从原地一把拎了起来。

&ep;&ep;门外的哥布林店主尖叫一声,两只又瘦又长的细腿在半空中乱晃,凸起的灯泡眼球几乎要惊恐地瞪出眼眶。

&ep;&ep;易言盯着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威胁道:

&ep;&ep;“不许再敲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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