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反悔。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在把具体内容告诉你。好好休息吧,别为了这个太激动,做师父的不给徒儿开点小灶像话吗。”

乞烛唠唠叨叨地离开了,而正按照他所言,樨完没有激动得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后就闭上了眼。

次日,乞烛把樨带到自己院子里,雨戒正在试验自己的鞭子,甩在面前的木柱上,留下几道浅痕。

“雨戒。”樨有点意外地喊她,他本以为这次就只有自己知道乞烛的计划。

不过一想,雨戒不是乞烛侍奉的神使吗,知道也很正常。

雨戒见人来了,停止了练习,把那条新武器缠好收回腰间,一面答应一面迎上去。乞烛给两个少年开门,三人进入正房落座。

乞烛没有废话,从桌上抽出两份文件,放在他们面前。不过他料想樨也看不了多少,就在一旁解释道:“你们听过‘自生沙漠’吗?”

“自己生出来的沙漠?”樨托着腮,心安理得和乞烛扯皮。

“沙漠本来就是自然形成的。”乞烛说,不知何时他已经点上了一支烟,“所谓‘自生’,是指那片沙漠为自己而存在。你知道,自生则与物争,对于它而言,这就像是有意识的行为。所以叫它自生沙漠。当然,也有传说说那里是沙帝白菏的葬身之所,他不甘就这样兵败被杀,怨气化作沙海,吞噬一切敢于涉足其中的生灵。”

“还是传说有意思。”

“别打岔。不管传说可信度多少,自生沙漠逐年扩大的速度确实非常快,这和当地的环境完不符。也就是说,并不是环境造就沙漠,而是沙漠造就环境。一直以来暗部都想要彻底调查这件事,但是几支小队几乎都有去无回,也印证了自生沙漠吞噬外来者的传说。”

“我们这次也是为了传说而去的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们的聚焦点在于寻找自生沙漠扩大速度越来越快的真相,也就是说我们要进一步印证那个该死的传说。”乞烛说着叹了口气,“上次队伍进入沙漠,我失去了一个忘年之交,他是唯一一个回来的人,没出两天就死了。他体内充满了沙子,和内脏黏在一起,完没救了。”

雨戒抬起头,看着乞烛脸上划过的落寞,接着那种轻松到冷漠的嬉笑回到了他脸上。

樨抽了口气。

乞烛低笑一声:“他带回了很多重要的情报,可能是除了传说意外,我们对自生沙漠唯一的了解。”

“他是怎么传递信息的?”雨戒关心地问。

对于她的问题,乞烛向来十分认真详细:“原本有些在调查过程中写的笔记,还有回来以后他尝试过通过书面方式和我们沟通。他被沙漠征服了,连呼吸都很困难,别说说话了。到后来,他虚弱得不得不放弃尝试,经过允许月汶进入了他的记忆,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没等她完探查完,这个可怜又可敬的人已经死了。”

樨没有说话,为乞烛话里的这个人默哀。雨戒眨了眨眼,抿紧嘴唇。

“记忆的摄取和脑死亡有一定关系,毕竟人死了精神也就不在了,月汶很难继续下去。我们手里的资料缺失,也是因为当时的无奈。后来有人要求月汶重新加入北阁,被当事人拒绝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乞烛看上去非常平静,他也看多了这样的事情,暗部处理的几乎都是危险任务,死亡率居高不下。现在他是东阁首辅,管理着所有东阁成员,考虑问题的方式和常人已经不同,内心的波澜也大大减弱了。

“简单来说,自生沙漠已知的信息如下:一、自生沙漠确实在以异常的速度扩张,严重影响当地环境;二、沙漠里存在活物,它们似乎生存在沙子里,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活动,昼伏夜行,经常从下面袭击外来者,是第一层威胁;三、西阁怀疑自生沙漠可能拥有类似于意识的功能,沙漠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解释的,它是有意吞噬外来者,这是第二层威胁,无处不在,也是最让当时的队伍恐惧的危险;四、虽然不能完保证,但传说至少有一句是真的——远古沙帝白菏,真的葬身在那片沙海之中。”

樨惊呼一声,雨戒冷静地追问:“有什么依据吗?”

乞烛对她颔首:“他说,他亲眼看到过,脚下清晰地显露出建筑的影子,他相信那不是疑冢,因为他甚至看清了里面唯一的人影,那一定是沙帝的怨灵。隔着薄薄屏障他们两相对视,让他确信这一点。当然,这些话不信也罢,毕竟他那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

“你说——脚下?”

“这也让我困惑,我们的资料太少了,这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

樨叫道:“你到底有几个目的?”

乞烛看了他一眼,不过带着墨镜,也很难发现这一点:“最终目标,就是沙帝白菏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