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清许身子抖索如筛,她相信宋佑霖说出这样的话,就会做得到。
&ep;&ep;琥珀色的瞳仁内,宋佑霖逼近的那张脸似被无限放大。
&ep;&ep;随之被放大的还有她内心的恐惧。
&ep;&ep;在酒吧跳脱衣舞,下跪道歉,被灌酒都只是放下自尊的难堪。
&ep;&ep;和仇人做那样亲密的事情,是下贱!
&ep;&ep;力道悬殊,她的抗拒无疑是以卵击石。
&ep;&ep;以卵击石的下场难道她还尝得不够?!
&ep;&ep;眸光微闪,冰冷而灼热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滚动。
&ep;&ep;下一瞬,红唇蔓上明媚的笑,纤细的手指抵在他宽厚的胸膛,若有似无的画着圈,似是砂纸磨过的嗓音调着撒娇。
&ep;&ep;“清许真的是醉糊涂了,海城多少女人想爬宋大少的床,都没有机会。宋大少把机会给了我,是我的荣幸,我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说不定,怀个一子半女,苏亦凝生不了孩子,清许可以!”
&ep;&ep;宋佑霖隔着她一两寸的距离。
&ep;&ep;她说话时气息混着浓烈的酒气盘旋在他的脖子上,酥酥麻麻,像是千万只蚂蚁啮咬。
&ep;&ep;一双葱指缓缓解着他衬衫的纽扣。
&ep;&ep;她灿然甚至带着讨好的笑意,此刻,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底的涌动。
&ep;&ep;六年前,她玩的是一样的手段,下药,怀孕,以此要挟他的人生。
&ep;&ep;她的抗拒分明就是欲拒还迎!
&ep;&ep;她精明得自以为能把握尺度的样子让他厌恶。
&ep;&ep;他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乱了心思!
&ep;&ep;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他跌两次跟头,就太愚蠢了。
&ep;&ep;宋佑霖一把抓住她细弱不安分的手腕,甩在一旁。
&ep;&ep;深邃的眼眸裹着浓稠的厌恶,冷笑了下,“你真的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我碰一个手指头都嫌脏!和亦凝相提并论,你还不配。”
&ep;&ep;顾清许笑了,笑容灿烂得有些异常,“可是下午在医院的时候,宋大少还亲了清许呢!”
&ep;&ep;宋佑霖直起身子,与她拉开一段距离,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着双手,嫌弃的神情溢于言表。
&ep;&ep;“一个吻至于你念念不忘吗?男人对于送上门的女人都是来者不拒,但你这样的女人,送上门我都不要。”
&ep;&ep;顾清许算是看明白了,她看不透宋佑霖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一旦顺着宋佑霖,他反而不稀罕,一旦反抗他就会施压得更凶。
&ep;&ep;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贱!
&ep;&ep;顾清许敛了笑,神情无辜,有恃无恐对上宋佑霖的充满寒气的目光。
&ep;&ep;“下车!”
&ep;&ep;宋佑霖薄唇如刃,冷冷吐出两个字。
&ep;&ep;咔哒一声,车门解了锁。
&ep;&ep;顾清许收回视线,拉开了车门,低头间,嘴角漫开得逞的笑意。
&ep;&ep;笑还没维持到两三秒,在车门外,瞬时凝固。
&ep;&ep;入眼,是一条弯曲的环山公路,四处漆黑一片,静寂无声。
&ep;&ep;城市的灯光,在远处的山脚,朦胧一片。
&ep;&ep;眼前的车子的引擎声发动,掉头,一溜烟开下了山。
&ep;&ep;如果刚才顾清许还不知道宋佑霖要干什么。
&ep;&ep;现在她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不到尽头的公路。
&ep;&ep;她明白了!
&ep;&ep;宋佑霖这是趁她醉酒,把她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ep;&ep;要是她没有半路醒过来,恐怕,她现在已经稀里糊涂横尸山头。
&ep;&ep;混蛋!王八蛋!神经病!
&ep;&ep;顾清许用尽了她脑容量里储存着所有骂人的话。
&ep;&ep;别说她清醒的时候,深更半夜,她走不出这罕有人迹的山路,更何况,她此刻大半醉了,走路都摇摇晃晃,脑子里像是坠着铁石,昏昏沉沉。
&ep;&ep;她又在心里咒骂了一顿宋佑霖。
&ep;&ep;呕意猛然窜升到喉咙口,她俯身,在路边,吐得稀里哗啦,恨不得心肝胆肺都要吐了出来。
&ep;&ep;喉咙口,胃里灼烧一般疼着。
&ep;&ep;山间,夜里的风冷得刺骨,偏酒吧的工作服单薄得很,还没走几步,就已经冻得她瑟瑟发抖。
&ep;&ep;树影连成庞然大物,在夜风中狰狞摇摆。
&ep;&ep;顾清许缩了缩身子,掏出口袋的手机。
&ep;&ep;信号微弱!电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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