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山!”

声音似雷霆般炸开,众人精神猛地一颤。

云远山一愣,旋即跪在地上,云绾等云家众人,以及北月皇身畔的云月霞,部跪下,匍匐在地。

北月皇怜惜的抱着虞贵妃,目光如出鞘宝剑般犀利的扫向云远山诸人,“你说云家暗卫截了这封信,希望朕秉公处理,朕念你云家是开国功臣,从未有过怀疑,甚至连六宫之主的位子都给了云家,朕却没想到,你云远山,云家,连一个虞贵妃,一个女人都不肯放过。她这般真心待朕,朕却将她逼入绝境为证明自己清白不得不撞柱,云远山,你这是害朕陷于不仁不义之地!”

北月皇字字珠玑,每说一句,眼神便犀利几分。

“皇上,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云月霞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云远山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却见云月霞跪着爬至北月皇面前,抱着北月皇的手臂,扬起梨花带雨的脸,乞求道:“花月殿里一定有证据的,皇上,你再让柳首领去搜查……”

“你怎知花月殿内一定有证据。”北月皇冷笑。

云月霞面容僵硬,愣住了。

北月皇挥手,无情的将云月霞挥至一边。

他横抱起虞贵妃,缓慢站起,站在两排跪在地上的婢女面前,他望着群臣百官和举着火把的御林军,君临天下,威慑四方!

“皇后云氏,城府极深,心肠歹毒,陷害贵妃虞氏,其罪当诛……”似乎有冷风刮起,尤为阴冷。

云月霞无力的瘫倒在地,双眼涣散,脸色惨白,她望着正温柔的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夫君,眼神有些许的飘渺。

城府极深,心肠歹毒……

还记得,当年盛夏,是谁牵着她的手,面对群臣,笑如春风,又是谁说,云家女儿,贤惠温婉,闺秀善良,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呵……

真是讽刺。

云月霞想笑,奈何身都已无力。

北月皇望着云月霞,似有不忍,又道:“不过,念在云家衷心,云氏陪伴朕多年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收回凤玺、封号,降至妃位。”

“臣妾,谢主隆恩。”

云月霞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般,虚无的。

她跪在北月皇身旁,双手撑地,艰难的磕了三个响头。

“夜轻歌是吧?”云月霞再次瘫倒在地,眼神看向轻歌。

轻歌讶然,旋即点头。

“过来,帮我把这凤袍脱了,把这凤冠摘了。”说至最后,她苦涩一笑。

轻歌走上前,依其所言,动作温和的把云月霞身上的凤袍脱去,脱凤袍时,云月霞犹似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任人摆布,一双漆黑的杏眸,没有任何神采,空洞,清灵,像是罩了一层冷雾般,朦胧虚渺;轻歌惆怅的摘下云月霞的凤冠,金色凤冠,犹如骄傲的凤凰展翅飞翔,百鸟之王,唯我独尊。

“皇上,三思啊!”

云远山心疼的望着自家妹妹,他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云家主,你是在质疑朕的判决?”北月皇声音森然。

“臣……不敢。”云远山抬起头,有些陌生的望着北月皇。

他忘了,那是北月的王……

而他,竟然在戏弄这位不可一世的君王。

“皇上,斗兽场的媚娘来了。”

一名侍卫小跑过来,在柳长青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后,柳长青朝北月皇微微俯下身子,双手拱起,道。

柳长青的声音才刚落下,便听见一连串充满魔性的笑声。

身着黑色轻纱,性感娇媚的女子领着一众身穿黑衣披着黑色斗篷的精英徐徐走来。

媚娘从东面走来,御林军朝两侧退去,让了一条路出来。

走至北月皇面前,媚娘双手拱了拱,眼神不明的自虞贵妃身上扫过,道:“皇上,场主还在闭关不能亲自来皇宫,不过场主得知虞贵妃被冤枉一事后大怒,导致走火入魔,特让我前来护虞贵妃周。”

“斗兽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北月皇眯起眼睛,不怒而威。

“皇上说笑了。”媚娘坦然如初,抿唇一笑,道:“虞贵妃曾对场主有救命之恩,场主苦寻恩人多年,才知道当年的小丫头竟然是北月的贵妃,因贵妃是皇上的女人,场主便不再提及此事,只是此次事关虞贵妃性命安危,场主才让我前来相救。皇上深知斗兽场孑然一身向来与世无争,此次冒昧打扰,是良心使然。”

“你回去吧,跟你们场主说,虞贵妃不仅不会死,她还会是北月的皇后。”北月皇道。

六神无主的云月霞听见这话,无神的双瞳里满是痛苦之色,她昏倒在地,眼角含泪。

媚娘笑了,“既然如此,那媚娘就告退了,愿北月千秋万代!”

走之前,媚娘在抱着凤袍和凤冠的轻歌面前停下,意味深长一笑,双手拱起,道:“恭喜三小姐被封为郡主。”

“媚娘客气了。”轻歌不咸不淡道。

媚娘勾唇邪佞一笑,带着人风风火火离去。

来、去,一瞬之间。

“夜已深,都散了吧。”北月皇道:“长青,去叫刘医师来花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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