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细节被逐渐补齐,眼前是一间明亮的屋子,她知道这是凡多姆海恩大宅,不过许多地方都跟她的记忆有些出入。木地板、墙壁和角落都带着历史的痕迹,被阳光烤得暖烘烘的,令人感到温馨。对比之下,她曾拜访的大宅只不过是个外观华丽的空壳,那不是家,这才是。

&ep;&ep;凯思琳看到靠窗的地方有个男孩正安静地看书。男孩大概九岁,白皙的脸庞稚气未脱,斜斜的阳光包围着他,那么安静得像幅画,她的心顿时安稳降落了。

&ep;&ep;这时,大门被打开,传来另一个男孩清亮的声线:“我回来啦!”

&ep;&ep;“快看!我们摘了这么多花哦!”男孩捧着一束鲜花,兴奋地跑向那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ep;&ep;突然,他被自己的鞋子绊了一交,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手中的花也散落一地。看书的男孩连忙上前扶他,拉上手的那刻,跌倒的男孩突然笑了,对面的男孩担忧的眉眼也顿时舒展,两个人蹲坐在布满鲜花的地上欢笑着,身旁的爸妈与管家同样微笑看着他们。

&ep;&ep;真是幸福呢。凯思琳想。

&ep;&ep;就在这时,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不清,一会儿后如墨般散开,又是另一个场景。

&ep;&ep;“生日快乐啊,我的天使们!”

&ep;&ep;“谢谢你,母亲。”

&ep;&ep;凯思琳回过神来,大厅灯火通明而热闹,尽头的圣诞树下摆满大大小小的礼物。她抬头,水晶吊灯上挂着彩色的旗子,拼成“happybirthday”的字样。

&ep;&ep;原来这就是双胞胎的十岁生日啊。

&ep;&ep;凯思琳想起了夏尔·凡多姆海恩的暗示,这一天即将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于是她紧紧跟在两位小寿星身后,陪他们在宅子里到处跑,嬉笑打闹,看他们下国际象棋,最后在床边看着两人熟睡的脸庞,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ep;&ep;即便很失礼,即便自己的形体不存在,凯思琳还是轻轻用手抚摸他们的脸颊。外面白雪纷飞,屋子里却很温暖,两人天真的身影那么明亮,柔软得似木棉花。就像一种条件反射,她在心里扬起这么一句:我爱你。这么天真可爱的你。

&ep;&ep;就在这时,四周的景象黯淡下来,围绕着她开始飞快旋转,掀起一阵阵疾风,直到她失措地左顾右盼,错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一度以为自己陷进时空的缝隙。

&ep;&ep;“爸爸!妈妈!”

&ep;&ep;“夏尔!田中!你们在哪里!”

&ep;&ep;“夏尔少爷已经…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ep;&ep;凯思琳有非常非常不详的预感,她感觉心跳的声音直撞脑膜,恐惧层层递进,她不清楚接下来会看见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ep;&ep;渐渐的,旋转的时光慢下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明朗,但也完完全全跟刚才不一样了。在这个昏暗的空间里,只有穹顶的一圈蜡烛艰难维持光明,地的中央刻画了六芒星的图案,于此之上摆放了一个祭台,四周是上升的观众席,像古罗马的圆形剧场。凯思琳站在正对着祭台的阶梯上,空气是冰冷的,彻骨的冰冷,明明自己的身体不处于这个时空内,她却感到真切的寒冷。

&ep;&ep;很快的,一个个穿着长袍,头戴兜帽和面具的人走了进来,坐在观众席上,窃窃私语。又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祭台旁。凯思琳的目光掠过祭台后面那三个漆黑的笼子,顿时,她明白了什么,呼吸不由自主急促了起来,这是一场黑弥撒。

&ep;&ep;她当下第一个反应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转了一个圈,环顾四周,稍微深思一下,瞬间汗毛直竖,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与夏尔有关的过去,这样说的话——

&ep;&ep;凯思琳慌张的眼神扫过周围戴着兜帽的人,从那些人藏在面具底下的神色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不在里面。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她瞥向漆黑的笼子,心提到了嗓子眼,脑袋也一片混乱,听不见来自外界的声音,更不知道弥撒已经开始了。

&ep;&ep;她听见铁笼子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个男人粗犷刻薄的声音:“奉献给我王的,光荣的第一头小羊羔是——”

&ep;&ep;灯光亮起,凯思琳看见笼子里的是夏尔·凡多姆海恩和她所认识的夏尔。她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两人,泪水在眼眶堆积,心里是深渊一般的害怕,害怕得胃绞痛,胃里翻腾一阵阵噁心。

&ep;&ep;“这头。”残忍的声音响起,如撒旦的审判。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毫无怜悯的选择。

&ep;&ep;“夏尔!”

&ep;&ep;“不要啊!不要带走他!”

&ep;&ep;不不不。凯思琳踉跄地跑下阶梯,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却不为意。她来到祭台前,试图捉住夏尔·凡多姆海恩的手,却碰不了任何东西,□□裸地从他拼命挣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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