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书这个事,萧杏花自然是没份。

&ep;&ep;当时的自己和母亲,甚至周围的邻里,也都理所当然地觉得,念书这种事,萧杏花自然本来就是没份儿。

&ep;&ep;就连萧杏花自己,也觉得念书这种事,肯定和她没什么干系。

&ep;&ep;所以她会在夜晚他认字的时候,捧着自己熬得菜粥跑过来,嘘寒问暖,却把眼神儿只往书上打转儿,也会暗地里恋慕着村头的彭玉。

&ep;&ep;在小时候,他也曾拉着她,教她写自己的名字,谁知道她却扭过头去说,姑娘家认什么字呢,左右没什么用。

&ep;&ep;她还说自己笨,学不会的。

&ep;&ep;他那个时候是真傻,她这么说,他就真信了。

&ep;&ep;后来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生死两茫茫,孤冷的夜晚一个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ep;&ep;他以前以为自己对他的杏花很好了,可是后来才知道,就是不够好,一点都不好。

&ep;&ep;这辈子,他欠她很多,以为永远没有还的机会。

&ep;&ep;现在好了,她还活着,他们的孩子也还活着。

&ep;&ep;他还有半辈子的时间慢慢地弥补她,弥补她从三四岁被拐之后就欠缺的一切。

&ep;&ep;“走。”他握着她的手,领着她出了这宽敞的大园子,重新回到了书房。

&ep;&ep;又拿来了笔墨纸砚,放到她面前。

&ep;&ep;“以后我慢慢教你。”他对她这么说。

&ep;&ep;她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脸上泛着红,半响才点了点头,仿佛勉为其难地说:“那就跟着你认几个字吧,要说起来,我现在也是侯门夫人了,要掌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不认识几个字,总归说不过去……”

&ep;&ep;听她这么说,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ep;&ep;她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虚伪,口是心非,明明喜欢吃的,她会认真地告诉你她不喜欢,明明心底不知道多么渴盼着读书识字,偏要找个理由说是为了掌管家里。

&ep;&ep;不过他也没拆穿。

&ep;&ep;一边铺陈开宣纸,又亲自研磨好了墨汁,他让她坐在那里,手把手地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