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终于在小姞的陪伴下熬过去了。次日天一亮,林苗苗一起床,小姞便告诉她,老爷乘早班的火车,已经赶往天津,冯赫也没来。她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说:“快,小姞,快帮我梳洗!”

“好咧!”小姞欢快地出去,只一会儿便端着热水进来,拧好毛巾递给她。“小姐,你今天心情不错!”

“那当然了,如你所言,我自由了!”林苗苗不觉哼起小曲,在衣柜中翻了翻,找出了一件白色绣花的中式旗袍穿上。

小姞讶然地望着她。“小姐,你平时都是穿洋装的,今天怎么想起穿中式服饰?”

“小姞,怎么样?漂亮吗?”林苗苗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渴切地问。

“小姐,小姞真是羡慕你,穿什么都漂亮。”小姞不觉痴然。

“好了,别傻站着了,快给我梳头吧。”林苗苗坐到镜子前,迫切地说。

小姞整理着她的一头秀发,随口言道:“小姐,你今天是专门为他打扮的吧!”

“是啊,我一直是大小姐的形象,今天我想做一个小女人。”林苗苗一时神往,竟将自己心底的想法吐了出来。猛然,她发觉不对,不禁双颊起晕,暗思:“今天我是怎么了,怎么会跟她说这些!”

小姞却并未意识到,继续说着:“他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能让小姐你如此倾心。”

林苗苗不住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马上便可和他相见,内心如饮甘露。

“小姐,好了,你今天好美!”小姞大赞。

林苗苗满意地起身,匆匆吃过早餐,便和小姞出门而去。小姞和往常一样在布庄等她。

“苗苗,昨天你不舒服吗?我等了一天,都不见你出来。”於峰拉起林苗苗,便焦切地问。

“对不起,峰,让你担心了,昨天冯赫来了,我出不来。”林苗苗抱歉地说。

一听冯赫,於峰更多了一份紧张和担忧。“冯赫?他来你家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还不是为了那事!”林苗苗没好气地说,“所以,我只好把我自己关进房里。”

“苗苗,真是苦了你了。”於峰怜惜地说,忽然想起,坐上车这么久,她一直未说要去的地方。忙问:“苗苗,今天你预备去哪?”

林苗苗收起情绪,温柔如水般幽幽地说:“峰,平时都是你陪着我,所以从今天起,我决定把自己交给你,你说去哪就去哪。”说到最后,声如蚊蚋。

字字句句似和煦的春风,拂起清澈而宁静的湖面,层峦叠起的波纹,不住地拨动着於峰的心弦,他心潮澎湃,情绪亢奋,情感激越。“苗苗,我於峰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青睐,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我——”他激动得言思阻截,话语凝滞。

“峰,别尽一味的高兴,快想想我们去哪吧,你总不会一整天都拉着我在街头转悠。”林苗苗呢喃地说。

“是是!你瞧我,一高兴把正事给忘了。”於峰一拍脑袋,说:“苗苗,那我就来做一次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一定喜欢,坐稳喽!”他顿时有了方向和动力。

林苗苗看着耸落不定的宽厚臂膀,感受着眼前那个憨厚耿直男人的温情。心情激荡,星眸飞扬,不觉柔光闪动。

於峰拉着林苗苗一路奔出都市,在上海郊区的一块旷野上停下。这里有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清澈见底,轻唱着动人的歌谣。杨柳依依,把柔韧如丝般的柳枝,倒垂着河面,调皮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河的对岸,是无边无际的原野,一眼望去,绿油油一片。在绿色之中,却又整齐地排列着一朵朵金色的花朵,形成大片的艳黄,点缀着单调的绿色。如今阳春正浓,花香在温暖春风的吹拂下,熏透整片空间,熏醉每一个生灵。林苗苗走下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馨香,不禁心旷神怡。

“好美的油菜花,好美的河流,好美的春天,好美的地方!峰,我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年,竟从未发现有这么一块好去处!”林苗苗敞开胸怀,好想拥抱这可爱的绿。

“你喜欢吗?”於峰微笑地看着她。

“嗯!超级喜欢!”林苗苗忽然脱下鞋子,愉悦地在脚下那块草地上转起圈子,轻盈而曼妙,活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纵情放飞着自我。

於峰受其感染,欢快地在草地上奔跑起来,嘴里大喊着:“苗苗,你知道吗,这个地方已经陪伴我十年了!”

林苗苗听出了话中的含意。“你一来上海,就住在这里吗?”她说着,身子始终没有停下,这里的勃勃生机,触动着她浑身青春活跃的细胞,她尽情释放着、尽情畅享着、尽情陶醉着。此时此刻,一切的烦恼和忧愁都被这畅爽一扫而空。

於峰跳跃着,狂呼着。“是啊,你看,那座简易的棚户房,便是我的家,它可是我亲自搭的哦!虽然简陋,不过有着这片偌大的私人花园,可是城中那些大别墅、大洋房不能比的哦!”

“你还真是自恋!”林苗苗嫣然而笑,“不过上海有此一隅的人,恐怕还真的只有你!”说话间,一不小心踩在小石头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倾倒了下去。她花容失色,惊得尖声大叫。

於峰大急,呼啸般狂奔过去。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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