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晏清挑水回来,一眼就看到西屋的门开着,他走向灶房,看见周梅在切菜,皱眉问道:“你嫂子了?

&ep;&ep;她不在家?”

&ep;&ep;周梅手下动作不停:“出去了,去洗衣服了。”

&ep;&ep;顿了顿,周梅停下手里的活计,不解的说道:“哥,你说大嫂这是怎么了?

&ep;&ep;好端端的,她怎么想起来洗衣服了?”

&ep;&ep;“我见她好像还抱着被罩和床单,真是奇怪,这还是她嫁过来头一次洗衣服呢!”

&ep;&ep;周晏清挑了挑眉,脸上显然也是不太信的:“她去洗衣服了?”

&ep;&ep;“是啊,她去衣服了,还问我要皂粉了,我告诉她,她拿着就走了。”

&ep;&ep;周晏清思来想去,大概只有一个解释能说得通:“大概是她自己觉得脏的受不了了?”

&ep;&ep;周梅轻笑一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大哥说的话。

&ep;&ep;周晏清没吭声,心里倒是在打鼓,丁一宁又做什么妖?

&ep;&ep;一个从来不觉得脏的人竟然会去洗衣服?

&ep;&ep;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p;&ep;平时大妹洗衣服的时候问她一句,她都吵吵个没完,说她的衣服干净得很,从来不用洗,这次倒是奇了怪了!

&ep;&ep;丁一宁从周家出来,在原身的记忆里,村东边有条小河,河面不算宽,不过洗衣服倒是绰绰有余了。

&ep;&ep;村子里的妇人为了省水,大件的衣服都拿来河边洗了。

&ep;&ep;因为洗的人多,所以,河边现成的大石头都有,倒是省了丁一宁不少力气。

&ep;&ep;丁一宁还没走到河边,远远的就听见女人的说话声和哄笑声,凑近了一听,这谈话的内容原来是她自己!

&ep;&ep;为了避免尴尬,丁一宁特意选了个远点的地方洗衣服,说实话,她盆里端着的黑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被罩和带经血的床单,她也是不好意思往人前凑的。

&ep;&ep;背地里被人说不爱干净是一回事,当面被人说又是一回事!

&ep;&ep;柳大妮一眼就看到在最末尾洗衣服的丁一宁,她那么大的块头,她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见。

&ep;&ep;“呦,这是谁啊,咱们村子里的大小姐也来洗衣服了?

&ep;&ep;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ep;&ep;丁一宁不吭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着低着头洗衣服。

&ep;&ep;柳大妮见丁一宁不理她,她直接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丁一宁扔了过去。

&ep;&ep;只听咚的一声,石头落在了丁一宁面前浑浊的河水里,给她溅了一脸的水花。

&ep;&ep;“哎,说你呢?

&ep;&ep;你咋不理人?”

&ep;&ep;柳大妮见丁一宁不搭理她,以为丁一宁害怕了,反而越来越得意,又捡起来石子扔了过去。

&ep;&ep;飞起的水花溅到了丁一宁的脸上,她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ep;&ep;她抬气头瞪了眼柳大妮,学着原身以前说话的样子:“别给脸不要脸,等会惹恼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ep;&ep;在原身的记忆里,原身向来都是嚣张跋扈,因为人家有底气,有人撑腰,不管她惹了再大的祸事,她爹娘都会站在她这边,在加上她爹是教书夫子,一般还真没多少人不长眼的上来欺负她。

&ep;&ep;紧挨着柳大妮的王平儿见丁一宁真的发怒了,害怕的拽了拽柳大妮的袖子:“算了吧,趁她好说话,你就别惹她了,你那话有没有说错,她确实是得宠!”

&ep;&ep;王平儿的说话声并没有刻意的降低,在一旁洗衣服的妇人都听见了。

&ep;&ep;“可不是啊,大妮,你啊,就别惹她了。

&ep;&ep;有的人就是比咱们幸福,人家爹娘疼她,不像咱们爹娘,恨不得压榨光我们,别说疼了,不挨打都是好的!”

&ep;&ep;说话的是三十多岁的妇人罗海花,她在村子里有大喇叭的外号,全凭她那张嘴得到的称号。

&ep;&ep;被这么多人看着,柳大妮的脸下不来。

&ep;&ep;“你个肥猪,我说你难道错了不成?

&ep;&ep;你不就是仗着你爹的宠爱?

&ep;&ep;没了你爹你啥也不是,靠着这点宠爱,你死皮赖脸的嫁给了周晏清,廉耻二字你知不知道怎么写?

&ep;&ep;他都给你提和离,不给你休书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倒好,还死揪着不放!”

&ep;&ep;听到这里丁一宁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ep;&ep;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又不是没有脾气的小白兔,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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