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崖书院定期会派学生下山采买笔墨书籍,偏生就那般凑巧,裴舜钦差点揍了宋衍一顿,没过几天他便要按着规矩跟在宋衍后头听他差遣。
&ep;&ep;“裴舜钦,你去问清楚同学们要置办些什么东西,明早辰时我和岑兄在书院门口等你们两个。”
&ep;&ep;宋衍冷声冷气地交待完便施施然离去,裴舜钦不满被他支使干活,刚想据理力争,就被乔景利索地堵住了嘴。
&ep;&ep;“一点小事,不要动气!”乔景语重心长地对裴舜钦碎碎念。
&ep;&ep;大家在一起读书,低头不见抬头见,将关系弄得剑拔弩张的实在没有必要。
&ep;&ep;“什么不要动气!”裴舜钦一把打开乔景的手,指着宋衍的背影气得七窍生烟,“你看他刚才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他是学生,我难道就是下人啊!”
&ep;&ep;“好了好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还真和宋师兄杠上了啊?”乔景继续安抚。
&ep;&ep;裴舜钦这辈子只使唤过别人,他心里气不平,便不服气地哼道:“谁要去谁去问,反正我不去!大不了明天出了岔子,大家一起受罚呗!”
&ep;&ep;乔景晓得这时候好生说话裴舜钦绝对听不进去,便暗叹一声,默默拿起了书几上的纸笔。
&ep;&ep;“你想受罚,我可不想。你不愿帮忙那就在这儿坐着吧,这活儿我干便是。”
&ep;&ep;她开始沿着座位一个人一个人问过去,裴舜钦一言不发地坐在座位上看了她一会儿,郁闷地一拍桌子,也拿起纸笔去干活了。
&ep;&ep;乔景悄然一笑,走到了岑寂位置前。
&ep;&ep;“默闻兄,你可有需要采买之物?”
&ep;&ep;岑寂正在读书,闻言放了下书册,“你忘了?明天我和你们一起下山。”
&ep;&ep;“啊。”乔景被裴舜钦闹得头晕,一时间忘了这事儿,她不好意思一笑,便要走开去问别人。
&ep;&ep;岑寂从书册底下抽出一张纸,推到乔景跟前,“这些人我与易繁已经问过了,你誊写统计一遍就可。”
&ep;&ep;乔景匆匆扫过眼纸上的姓名,发现将将是一半的人数,便知道岑寂是替宋衍做完了他们该做的那份。
&ep;&ep;她将纸收好,客气道谢,岑寂淡淡一笑,又拿起了书。
&ep;&ep;因为父亲的关系,乔景一直在书院里刻意与岑寂保持着距离。其实岑寂与书院的所有人关系都不亲近,也不必她刻意冷淡。
&ep;&ep;岑寂在这儿读书,当真就只是来读书的。岑安作风雷霆,手腕冷酷,同学们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是以议论政事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岑寂。
&ep;&ep;岑寂从不主动谈起朝中之事,即使偶有涉及,也是三言两语轻巧带过。少年郎崇尚快意,就算主张不同,只要光明磊落便仍可交心,岑寂讳莫如深,寡言少语,大家便对他更添了一分忌惮。
&ep;&ep;次日一早,四人按着计划下山去平安镇,到得镇上已是中午。
&ep;&ep;宋衍驾轻就熟地将他们带到一家客栈,要好两间房,便对乔景和裴舜钦二人道:“下午我们分头行事,我与岑兄要去各个书店买书,你们自去采买纸笔。”
&ep;&ep;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清单递给乔景,乔景接过,颇有几分不知所措,“我们俩是第一次下山,不大熟悉镇上的情形……”
&ep;&ep;“你自己不会问啊。”宋衍冷冷打断乔景,径直走过两人身边上了二楼。
&ep;&ep;宋衍这样摆脸子,裴舜钦心头噌得烧上了一把火,他转过身打算与宋衍理论,结果被岑寂拉住了。
&ep;&ep;“易繁没有成心为难你们,出门左拐走到尽头便是笔铺,纸店就在笔铺对门。”岑寂为宋衍解释。
&ep;&ep;乔景不欲多生是非,默默扯了扯裴舜钦衣袖,裴舜钦不耐烦地抽回手,凉凉讽刺道:“他没有成心为难便已是如此,那他要是成心了得是个什么情形?”
&ep;&ep;岑寂不接话,就好似没听见一般,裴舜钦甚觉无趣,拉过乔景便回了房间。
&ep;&ep;他关上房门,笑着揶揄乔景道:“你处处为宋衍那厮说好话,你看他也没对你高看一眼。”
&ep;&ep;乔景烦躁地瞪了裴舜钦一眼。
&ep;&ep;她无缘无故被抢白,还不都是被裴舜钦害的?如果不是裴舜钦见面就泼了她一盆黑水,宋衍也不至于连带着也不待见她。
&ep;&ep;两人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便去商铺买回了纸笔。办好事后时间尚早,两人将东西放回客栈,便去了镇中走走逛逛。
&ep;&ep;裴由简四处为官,裴舜钦跟着他辗转各地见过了不少风物,乔景除了陪伴乔用之在宣城住了一年多,其余时间则一直待在京城。
&ep;&ep;太平镇地处西南,风俗民情与北地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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