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澍刚想要去牵着萧澈的手,就见他触电一般将左手往身后一藏。

荀澍:“怎么了?”

萧澈笑道:“没事,沾了墙上的粘液,脏!”

荀澍皱眉不悦道:“伸出手来,我给你擦擦!”

“不用了!”萧澈忽地将手冲向她,本来是想要吓唬吓唬她,没想到荀澍被吓退了半步。

说来也奇怪,荀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边关苦寒,见过血流成河。不过是不明粘液而已,她知道这不算多么脏,可是随着她剑下亡魂越多,她越是受不了身上有血污或者是任何黏糊糊的液体。

现在这个毛病似乎是又严重了,她现在只要看到天纵剑便感受到剑身曾经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这也是她没有将天纵剑随身携带的原因。

萧澈见她神情不对,急忙道:“怎么了?”

荀澍苦笑道:“没什么,杀人杀多了,多了点儿后遗症。不要紧。”

萧澈有些自责:“当初我就该拦着你,不让你去甘州。林侯爷也是,怎么想的,派他自己儿子去拿战功镀金就算了,还把你也送去了。”

两人静默良久,萧澈叹了口气:“不过,当年的我也没有力量保护你。如今似乎也同样……”

荀澍抓起他的左手,“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当时她为炎决所困,只有通过杀戮才能保得一时平安。她不能滥杀无辜,边关便是最好的选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她能用一身本领保家卫国,便不负荀家历代先祖和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师们。

她撕下红裙上的一条布,将萧澈伤口处再次涌出的血轻轻擦干净,又小心地将他的手包扎好,“受伤了,为什么要藏着呢?”

萧澈心里暖烘烘的:“没事,就是皮外伤。”

荀澍继续向机关道内部走去:“走吧!”

萧澈摩挲着左手上的红布,温声道:“嗯。”

再往前走,两人都听见了潺潺水声。荀澍见石壁上有灯座,她又拿出一支火折子,将灯点燃。

幽暗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地,两人面前的路已经没了,只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河上漂浮着一只小舟。

荀澍蹲下身去探了探河中的水,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这水冰冷刺骨也没有异味,应该就是引来的山泉。”

“那便无妨,你我都通水性,这条河也难不过我们。”萧澈道:“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机关。”

“我们还是先上船。”荀澍道:“若我所料不错,控制机关应该是在船上。”

萧澈不赞同地摇头道:“我总觉得,这支船像是一个诱饵,我们踏上船,机关就会开启。”

荀澍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她觉得萧澈说得很有道理。她看了看湿滑的墙壁和前方幽长的水路,不知还有多少九死一生和暗箭难防,她有些想要退缩了。说起来好笑,她不是没怕过,只不过,此刻她却比任何时候都不想死。

家里人与心上人站在同一立场上,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幕真的会在一直以忠孝闻名的荀家发生。没什么比一家人同心更令人感到暖心和快活的了,即便是同坠地狱,万世骂名,那又如何呢?不过是身后事罢了。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两人真的是被鲁指挥使设置得机关吓怕了,萧澈也静默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荀澍道:“不如,我们回去吧!我想明白了,就算为了你一人,我也会推翻朝廷。”荀澍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罪人,为了一个人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她觉得此时的自己特别像是商纣王、周幽王之徒,酒池肉林只为美人开心,万千烽火惟愿妃子一笑。

萧澈愣了愣,右手食指弯曲着敲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要是男子,必然是个色鬼,怎能因为一个人就不管不顾了?”

荀澍笑道:“还不是吴王天生气度不凡、举世无双,让人一眼难忘、此生便也沦陷于此人的容貌下了。”

萧澈眉眼含笑,就差把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好了,我们上船看看,就算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关,我想,应该也难不倒你的。我实在是想知道陛下究竟做过什么。”

荀澍不情不愿地道:“慧听那家伙一定知道怎么把这机关关掉,不然就凭他都看不见,怎么可能闯过机关道,把搜集来的情报封于其中?”

萧澈颔首道:“不过,我听说,鲁大指挥使曾经在密阁立下规矩,只有闯过机关道的人才能成为密阁成员。所以,慧听肯定是可以过去的,我们也必须闯过机关道才有资格看密阁的卷宗。”

荀澍无奈道:“好吧。”

说着,两人已经飞身上船。两人看着那是一艘船,实际上船身通体由石材制成,船下似乎是与河底相连的。萧澈踩到了什么,机关道内再次轰响。

荀澍环顾四周,发现船两边的石壁上忽然多出几排碗大的圆形陷落。

荀澍连忙抓着萧澈趴在船里。石壁上忽有圆木飞出,那力道足以瞬间砸碎一个西瓜了。荀澍莫名想到自己和萧澈的脑袋被这样开瓢,惊出了一身冷汗。

荀澍心道:母亲大人,你是要亲手惩治不肖女儿吗?

说是险象环生,自然是环环相扣,圆木砸在另一边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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