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晚,夜色倦浓。

&ep;&ep;事务所的人早都走光了,只剩周星辰一个,还伏在总监办公室的工作桌前,像要把自己努力浸在工作的世界里,认真修色。

&ep;&ep;桌面上,散落着纸稿,起初,她都还能画上几笔,后来,眼底的抵触,逐渐点点的氤氳开来,莫名的委屈突然袭来,直到泪水默默流淌,一滴、两滴,而后,疯狂的潸然落下,打湿那脆弱的纸稿,上面的色彩渲染成一片浊色……

&ep;&ep;她再也忍不住溃堤,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ep;&ep;「没事的,周星辰。」

&ep;&ep;「别难过,这又没什么。」

&ep;&ep;「没事啊,周星辰,你哭什么哭?」

&ep;&ep;「不过是失恋,全世界每天每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失恋,你哭什么哭啊!」

&ep;&ep;却怎样都止不住,那纷纷而落的泪水。

&ep;&ep;周星辰无意撞见,但是匆匆一瞥,云千念与陆灝宇相依偎的那幕,却深深刻画脑海,猛烈的刺痛她的心。

&ep;&ep;那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心口隐隐的疼,她忍不住的拿手按去,那里,好像不会跳动了。

&ep;&ep;『周星辰,我爱你。』

&ep;&ep;『我说了,我爱你,』

&ep;&ep;『周星辰,那你呢?』

&ep;&ep;『周星辰,』

&ep;&ep;『我爱你,爱了十年之久。』

&ep;&ep;『我想要你,周星辰,我爱你,我要你……』

&ep;&ep;她从未怀疑过,陆灝宇就是那种决绝的性格,但也从来没想过,原来,陆灝宇他的不爱了,就是真的,丝毫不带情感了。

&ep;&ep;周星辰刚要从公司离开,已经很晚。

&ep;&ep;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要收拾包包,却无意间接起沉南风拨打过来的电话。

&ep;&ep;「周学姐,你快来医院一趟,我们家老大……我们家老大病倒了,在开刀……」

&ep;&ep;就周星辰对沉南风的认知,虽然觉得他可爱可爱的,偶尔言语浮夸,但到底是陆灝宇的左右手,他悉心调教出来的人,怎么样都不可能会不知轻重,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

&ep;&ep;换言之,陆灝宇他……

&ep;&ep;周星辰匆忙赶至急诊室。

&ep;&ep;怎么会这么突然?

&ep;&ep;下午陆灝宇人不是还好好的?还能跟云千念谈笑风生?

&ep;&ep;为什么没过多久就传来他病倒的消息、还严重到需要开刀?

&ep;&ep;方才的那通电话里,沉南风的声音很慌很急,听起来就是张皇失措的那种,是不是代表着,陆灝宇他是真的很严重……

&ep;&ep;怎么会这样……

&ep;&ep;就在赶来的计程车上,她那小小一隻的身子,却不住瑟缩颤抖,心乱如麻,满是不安的情绪。

&ep;&ep;司机大哥连问了她几句话,她都恍惚着,没有听见,逕自陷进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恐慌,死死的咬住嘴唇,完全无法想像,如果,自己就这样失去陆灝宇。

&ep;&ep;『如果我有事,你会以身相许?』

&ep;&ep;先前,她不要他有事,也不许他有事。

&ep;&ep;就觉得陆灝宇这种心地不善、又老爱欺负人的腹黑男就是个祸害,祸害就该遗千年,他陆灝宇就应该是要长命百岁,好好活着,而现在……

&ep;&ep;即便是陆灝宇都已经不爱她了,她又怎么捨得他有事。

&ep;&ep;远远的,周星辰带着泪雾的视线聚焦,便望见了陆母。

&ep;&ep;她的身边站了一位精神矍鑠、目光雪亮的老先生,站在低声与云千念谈话。

&ep;&ep;周星辰静静走近,全程没有打扰,却也将老先生与云千念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ep;&ep;「千念,爷爷虽然不好意思,但也没别的办法了,幸亏你们云家身家显赫、财力雄厚,有你厚爱,跟了你,灝儿也不至于受到委屈,他这样看不见的状态,也真是感谢你不嫌弃了,原本婚礼订在下个月的,爷爷看啊,还是尽早的好,就下星期吧,也不为难你,先低调的举办订婚仪式就好……」

&ep;&ep;周星辰只觉得嗓子一哽,莫名酸楚,一点点涨满了整颗心房,眼眶不知不觉红了一圈,苦涩的滑过喉咙,怎样都开不了口问。

&ep;&ep;什么看不见的状态?

&ep;&ep;什么不弃嫌?

&ep;&ep;什么订婚仪式?

&ep;&ep;周星辰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了?

&ep;&ep;但整段对话听起来,都像是他们要把病重的陆灝宇当赔钱货一样的贱卖掉啊?

&ep;&ep;她衝动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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