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以前从我这里拿的钱，这是还债。”程栀说，“你休想从我身上再拿到一分钱，庄成君，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努力赚到的，我就是应该得到那些东西。”
&ep;&ep;“而你这种烂人就应该一辈子活在阴沟里。”
&ep;&ep;庄成君被程栀这一巴掌打懵了，也还没打算还手的样子，程栀下意识地伸手拉着旁边人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走。
&ep;&ep;像是在火速逃离瘟神。
&ep;&ep;“祁纪阳。”程栀晕乎乎地喊了一声。
&ep;&ep;“嗯。”
&ep;&ep;“走了。”
&ep;&ep;“好。”
&ep;&ep;…
&ep;&ep;跑车飞速略过，给那片空气里留下的只有车尾气，离开的速度让人毫无反应时间。
&ep;&ep;程栀的脑子还在轰鸣，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能感受到风拍在自己脸上，太阳穴一直在隐隐作痛。
&ep;&ep;不知道过了几个路口，车忽然停在了一旁，停下来以后，风也开始变得温柔了，轻轻地拂过落叶，卷起一地秋意。
&ep;&ep;祁纪阳匆忙下车，从后备箱的小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给程栀。
&ep;&ep;他伸手车上的灯打开。
&ep;&ep;“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祁纪阳看了一眼她的手心，“还有点红，你拿着冰一下。”
&ep;&ep;祁纪阳把水递给她以后，下意识的动作，用左手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
&ep;&ep;他刚才明显感觉到了程栀掌心滚烫的温度。
&ep;&ep;那一巴掌是挺用力的。
&ep;&ep;程栀拿着那瓶水，塑料瓶被她捏得偶尔会滋啦响。
&ep;&ep;声音断断续续，就像小猫挠痒一样，偶尔挠一下。
&ep;&ep;惹得人心痒痒的。
&ep;&ep;两个人都没说话，路灯昏黄的光像是偷听的小精灵，零星碎屑地偷偷落入车内。
&ep;&ep;程栀的唇角微微往下耷拉，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水，空气中清新的桂花香混合着男人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ep;&ep;手还有些酥麻，她微微动了下指尖，很轻地叹了气。
&ep;&ep;老城区早就开始沉睡，安静到只能听到树叶窸窣作响和河水流过的声音，祁纪阳往后靠了一下，他看着前方寂静的路。
&ep;&ep;“一直都是这样？”
&ep;&ep;“嗯。”程栀疲倦地应了一声。
&ep;&ep;缓过来以后，还是觉得有些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累。
&ep;&ep;“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祁纪阳侧头看过去。
&ep;&ep;程栀已经靠着在闭目养神了，长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外套也有些滑落，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ep;&ep;几分凌乱随意的性.感。
&ep;&ep;沉溺的夜色之中，男人的喉结不动声色的微微动了下。
&ep;&ep;“这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啊。”程栀依旧没睁开眼，“难道有个爱赌博的烂人舅舅是值得炫耀的事吗？”
&ep;&ep;“……”
&ep;&ep;祁纪阳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连关心都无从下手。
&ep;&ep;程栀甚至看起来没有太在意庄文君的存在，发了火就真的像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燃尽了，她有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
&ep;&ep;冷冷淡淡的，很平静。
&ep;&ep;沉默良久，程栀感觉好些了，睁开眼坐直说：“今天谢了啊。”
&ep;&ep;“现在走吗？在这会儿呆着也没什么结果，早点回家休息。”程栀说，“下次请你吃饭。”
&ep;&ep;“应该的。”祁纪阳说，“我能放着你不管？”
&ep;&ep;程栀没答，只是嘁了一声。
&ep;&ep;“会很辛苦吗？”祁纪阳突然问了一句。
&ep;&ep;“也没有那么难。”程栀轻声一笑，已经开始调侃他，“也就只是比起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是要辛苦一点。”
&ep;&ep;祁纪阳：……
&ep;&ep;对于这样的亲戚，他确实无法感同身受。
&ep;&ep;祁纪阳把她送到家，车停在小区大门口，程栀下车的时候再一次道了谢。
&ep;&ep;“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啊。”程栀挥了挥手准备关门。
&ep;&ep;门还没关上，祁纪阳舔了下唇，狭长的眸子一眯：“下次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ep;&ep;“这种家务事就不用了。”程栀说。
&ep;&ep;“怎么？”他的尾音微挑，语气听着有些不满，“好朋友都没资格参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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