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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怪不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这具躯体……

他来到的,是过去。他看见的,听见的,经历的,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一切已经注定了,他的心魔劫不过是让他借着这具“猫”的躯体,让他见证这一切而已。

心魔劫要他见证的是什么?是大启朝的灭亡吗?

一个凡界的王朝就算灭亡了,又与他何干?

一个极其恐怖的猜想隐隐浮现,他的心顿时慌乱得像是悬浮在万丈深渊之上。

如果连这个王朝都已经在过去的岁月里彻底覆灭了,那谢亦呢……

其实就算没有发现这一切已经是过去,他也能看出谢亦已经徘徊在生死的间隙中了。

现在谢亦根本无法入睡,他的睡眠是靠着三天两头的昏迷维持的。

他瘦得皮和骨头之间没有一丁点肉,身体虚弱得连站起来都费力。经常咳得喘不过气,他甚至好几次看见谢亦咳出了血。

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身体机能走到了尽头,他被谢亦抱在怀里,听着他胸腔微弱的心脏跳动声,似乎都能感觉是什么濒临崩溃的东西发出的吱嘎声。好像随时都会在发出一声轰鸣后归于寂静。

每次谢亦昏迷,他都只能无力又恐惧地守在他身边,时刻感受他的鼻息,生怕下一刻,这人就要离他而去了。

其实这些陆敛都知道,但哪怕他知道,在发现这一切都是发生在“过去”后,他还是恐慌得心脏都冻结了。

因为哪怕谢亦现在的情况再糟糕,但总是有希望的。或许下一秒他的心魔劫就能结束,他就能回来找谢亦;或许下一刻他就能挣脱心魔劫的束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又或许这些天灾会慢慢结束,谢亦会找到大夫,身体逐渐好起来……

“现在”永远是比“过去”有希望的。因为如果是“现在”,那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过去了,“过去”就代表所有的可能性都消失了,它只剩下一条线,局中人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挡它在那条线上行驶。

唯一的区别是,这是陆敛不知道结果的过去,就像那只既生又死的猫一样,陆敛没办法决定猫的生死,也没办法干预,但是他能亲手打开盒子,见证猫的生,或死。

可是那只猫的生死是对半开的,但谢亦的结局,却好像不剩太多悬念了。

陆敛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极可能的结局。

也许还有转机。

…………

赈灾的粮食被掉包了,只剩下了无数袋黄沙,这让饥荒进一步加重了。

路边的尸体越来越多,慢慢地又越来越少。

谢亦走在道路上,见过一次被人拖到巷子里的情形,紧接着就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弥漫起来。

谢亦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陆敛看着这一幕,心中第一次体悟到了什么是“后悔”。

如果他当时在知晓这王朝将崩,天灾无数时,能稍有怜悯之心……这些旱灾,洪灾,也不过是他的举手之劳。

哪怕凡间权力更迭他无需干涉,难道这人间炼狱般的苦难他也应该置之不理吗?

如果他当时有一丝理会,谢亦不至于在炼狱般的人间惶惶不可终日。

陆敛从不觉得冷血冷情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此刻他却遭到了冷血的报应。

在街上看到那一幕后,谢亦就选择尽量不外出了。

他先前存储了一些粮食,葛根、红薯之类的,放到平常吃不了几天,但是当下这样的情况,省着吃,也能吃上半个月。

以前谢亦再苦再穷,都会尽量给自己的猫吃些肉食,但现在属实是没条件,他每天也只能给小猫煮些红薯糊吃。

谢亦食物快吃完的时候,这座小镇上几乎没有人了。

谢亦知道,就算他的食物还能再吃几天,再在这个小镇上待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带上仅剩的食物,带着猫,赶往附近的大城。

他走了三天,路上除了饿殍,就是光秃秃的土地和树皮,不剩下任何能吃的东西。

偶尔在路边,他能看见一些人把土往嘴里塞。

他不忍地闭上眼,最后只能按住猫加快脚步。

他抵达了大城,这边同样饱受旱灾和饥荒的摧残,但是当地官府还是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勉强维持着城池的运转。

到了这座城池后,谢亦被安置在难民棚里。没过多久,他的病情再一次加重,经常呕出一大口腥臭的褐色鲜血。

谢亦盯着那滩血液,脸上的表情没有害怕。

他以为还能有一两个月,但现在看来,如果再没有药的话,他或许也只有这一两天了。

可就算吃药,或许也增加不了多少天。

有必要吗?

他问自己,但似乎心里总有一股莫名的念头,让他想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他转头看着跟了自己后,好不容易长了些肉又迅速瘦下来的猫,叹了口气。

陆敛也盯着地上的那滩血,猫瞳一瞬不瞬的有些渗人。

随即他听见谢亦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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