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视线的砚台移开,看向李清源的答卷……
只一眼,徐重山便面色大变!
他抄起那张卷宗,见其上字迹清隽飘逸,而行文又颇多玄异之处,他越看越惊,看到妙处,忍不住赞叹起来。
“好!”
这玄文与普通文字不同,光知其意也难以尽数表达出来,想做到精炼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寻常人写就,往往就跟老太太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
而他看这篇行文,不光犀利透彻,竟然还有一种看锦绣文章的既视感,这种水平,莫说他自己写不出来,就算沉浸此道百年之人都难以写出来。
这种水平,以他看过的玄文来比,只有宗门典籍可比。
不过两者谁高谁低,他也不敢妄下判断。
他手捧那卷宗,如奉珍宝般仔细看看李清源,见他神色自若,然后徐重山大喝道:“师叔,你差点犯下大过!”
李清源端坐在阔椅上,伏案挥毫泼墨,身畔是几个不断叫好的执事弟子,偶尔嘬一口香茶,看看张百川驴肝似脸色,心中起了得意之感。
“咱可真是个天才!”
刚才张百川一看那卷宗,立即变了脸色,面色变幻几分后,不光亲手搬来软座,又涨着臃肿的胖脸,便陪笑边沏茶倒水,十分殷勤。
而出言调笑的几人此时也肠子都悔青了,现在一个个腆着脸不断陪笑,又备上瓜果甜点赔罪,站在李清源身后不断喝彩。
单纯一手玄文,并不能让他们如此。
可刚才徐重山可说了,这位师弟方才入门半个月呀。
最重要的是,徐重山说此话的时候,他们可是个个瞧到张百川手上的獬豸之角可是没亮。
就算他从哪得来玄文辨识之法,也定然难以得到过系统化的学习,就算他得到过,可看他年岁顶多学十多年罢了,能把玄文写成这样,这明明便是天纵奇才呀!
玄文理解的深,代表悟性一定高,策论一道肯定难不住他,且悟性高,资质就差不了。
而资质高到这个地步,第三关等同虚设,除了炼心关外,内门考核对他如同探囊取物。
看他神色自若的样子,也不像贪生怕死的猥琐样子,等于坐在此处的,是一个准内门弟子呀。
这些人能过两关皆不是傻瓜,是以马上个个变了脸色,哪怕不能结好,也不想开罪与他。
李清源此时已经写完了玄文题目,他把卷宗递给张百川道:“师叔,您看弟子这篇述‘斋醮科仪’,可以过关吗?”
张百川一直用眼神盯着他写,他比徐重山沉浸此道不知多多少年,所以看一眼就知晓这篇玄文到底有多出彩。
“怕是我那边《癸水盈天决》上的玄文,也没他写的好。”他暗忖。
此时他轻轻在衣袖上擦了擦手,才神色郑重接过卷宗,然后道:“师侄若不能过关,这外门也在没有过关之人了。”
同时他心中道:“怕是内门也没有能过关之人了。”
不过虽是如此,他心中依然抱有侥幸,因对方先做玄文,期待对方不会六壬之术,推不出式子出来。
可转念一想心中仍是拔凉,对方要是只会写玄文,又何必耽搁在此,早就随同那些先退之人一同走了。
果然,见他收起卷宗,李清源把天地盘扯过来,旁边有个执事弟子急忙为他又铺上纸张,还有一人见墨水将尽,又给他磨起墨来。
李清源抻个懒腰,打了个哈气,然后拨动罗盘,提起笔就开始写道:“式法第一:阳日用阳阴用阴……”
这题目就是为难人的,难倒是不难,就是十分枯燥。
其余退下弟子也未必没有精擅此道的,只是不能做出玄文,所以才都被劝退了。
而李清源这一动笔,就是整整一昼夜。
期间自有执事弟子送来吃食,甚至张百川还自内堂中搬来木榻,李清源写累了还小憩了一觉。
等第二日黄昏时,他才求出了整整一万七千多个式子出来。
“师叔啊,您说您出的这叫什么破题呀。”
打了个哈欠,李清源放下笔转转酸涩的手腕,不满道。
张百川此时哪里敢得罪他,连忙赔罪。
“是师叔的不是,师侄赎罪,师侄赎罪……”
这一日间几个执事弟子轮流休息,唯有张百川一直瞪着眼睛看他写,李清源无聊时也和对方聊了几句,张百川为了化解之前得罪,跟李清源大倒苦水,这让李清源也知晓了他的前事。
李清源听完他的故事,也有些同情他,尤其听到对方之前曾在靖川为官,心中也原谅了对方几分。
而他有意探寻燕南宏之事,可张百川对那些也不甚了解,李清源也没试探出什么。
此时写完了术数题目,眼看就剩下两篇策论了,李清源心中却犹豫起来。
第一篇是论述阴阳五行,光使策论倒也难不倒李清源,只是这里面涉及未来武者之路,让他有些难以抉择。
他可任意写就一属,无论是阴是阳,亦或金木水火土,凭他跟师祖经常辩论此道,相信底蕴足可写下一篇出彩的论述。
但是写完之后,一旦通过大考,若能过去第二关炼心关,宗门便会根据你写下的属行赐下一篇功法。
若不能晋入内门,也没有师长为你再来匹配自身,到时便全靠自身摸索了。
李清源野心甚大,想多属同修,而这苍梧宗忝为天下三大道门,必然有最顶尖的武道功法,他不来就罢了,既然来了,现在就想求最上层法门。
他此时身具五行灵体,本有意写一篇五行兼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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