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晚上十点,陆远回来。

&ep;&ep;卧室里一片漆黑,无声无息,他轻轻进去,看着床上被窝中的人影,心里揪疼。

&ep;&ep;他坐下来,缓缓掀开被子,思锦转过身,看向他。

&ep;&ep;黑暗中,两人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

&ep;&ep;陆远打开了灯,问:“没有睡吗?”

&ep;&ep;思锦点了点头,没有出声,散乱的黑发遮着整张脸,靠在枕头上,像是孤魂。

&ep;&ep;陆远撩开思锦的头发,将它们理顺,俯下身去亲思锦的唇。

&ep;&ep;也在这时,发现思锦的脸色苍白无血色,脸上还挂着泪痕。

&ep;&ep;他的心再次揪起,拉起思锦的身体,抱入怀中,压着声音问:“怎么又哭了?吃饭了吗?”

&ep;&ep;思锦摇头,沉默半天,喃喃道:“陆远,我不想爸爸坐牢!”

&ep;&ep;陆远心再次揪住,恍然间好像看到当年陆母拿着染血的刀哭泣的画面。

&ep;&ep;心里有什么东西,砰得破裂。

&ep;&ep;他双手一紧,抱着思锦,在她耳边低喃:“思锦,我有办法。”

&ep;&ep;“什么办法?”思锦惊喜地问。

&ep;&ep;陆远神情认真,一字一顿的说:“现在伯父只是重点目标,被查的那些人还没有供出一切。”

&ep;&ep;“我们趁他们还没查清之前,让人停止对伯父这条线的调查。”

&ep;&ep;“停止?怎么停止?”思锦不明白。

&ep;&ep;陆远低下了头,低着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上面总有人经不住钱的诱惑。”

&ep;&ep;思锦瞬间明了,睁大眼睛看着陆远,莫名厉声:“你是说,你要用钱摆平?贿赂更高层次的人,对吗?”

&ep;&ep;陆远没有说话。

&ep;&ep;但思锦懂他,他这样,就是默认!

&ep;&ep;“你混蛋!”思锦突然暴怒地伸手打了他一下,气恼道,“你是想几十后让啾啾也像我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爸爸坐牢吗?”

&ep;&ep;陆远怔住,他呆愣地望着眼前的思锦,黑眸中,闪烁着光。

&ep;&ep;思锦没有在意陆远神情的变化,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帮陈建光,她拉着他的领口问:“你认识在这方面很厉害的律师吗?能尽量给爸爸减刑。”

&ep;&ep;“我问过律师,如果只是普通行贿,数额较少,判缓刑的概率大。可是爸爸,他还有经济放罪。”

&ep;&ep;“我实在不知道他参与了多少,该怎么帮他。”

&ep;&ep;思锦一股脑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ep;&ep;陆远神色凝重,黑眸直视她道:“你真的不考虑我说的?”

&ep;&ep;思锦抬眸对上陆远的眼,紧皱着眉,质问道:“你在和我说什么?开玩笑吗?”

&ep;&ep;“爸爸今天和我说过,官商勾结,一旦进去,只会越陷越深。像张大网一样,扯都扯不开。”

&ep;&ep;“陆远,你别在犯错了。”

&ep;&ep;她说的眼睛泛红,但始终没有再哭出来。

&ep;&ep;陆远猛地抱住她,亲上她的额头,眉鼻,反复好几次,心蹦蹦的跳,不停的喊她的名:“思锦!”

&ep;&ep;“思锦!”

&ep;&ep;他的声音沙哑又性感,思锦以为他想做什么,推开他道:“你干嘛?我现在没心情做那事。”

&ep;&ep;陆远紧紧搂着她,认真问:“伯父想过自首吗?”

&ep;&ep;“自首?”思锦平静下来,等着陆远继续。

&ep;&ep;陆远让她坐在枕头上,和她视线平行,捧着她的脸,与之对视道:“你应该知道,法律上自首可以从轻处罚。但是这对新莱,是致命的打击。”

&ep;&ep;思锦看着陆远的眸,回:“新莱本就濒临破产,有什么打击不打击的。只是我怕,怕爸爸会得罪人。尤其是自首之后,检察官会让他供出其他人,那样…”

&ep;&ep;“小锦,你要知道自首和检举揭发他人,是最有助于伯父减刑的办法。”

&ep;&ep;思锦猛地点头:“我知道的,律师说过。”

&ep;&ep;陆远再次抱紧她,吻着她的额头道:“什么人可以供出,什么人不可以,你爸爸会知道的,别顾虑太多。”

&ep;&ep;思锦没有应声,只是埋头靠在陆远怀中,低喃:“我再和爸爸谈谈。”

&ep;&ep;又是一个不平的夜过去。

&ep;&ep;两个晚上的失眠,思锦的气色极度不好,下车时,陆远都在扶她。

&ep;&ep;思锦仰头看着他,细声告别:“你别担心我了,回去吧,还要送啾啾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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