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以陋姿,获侍节栉,唯盼日日与君西厢叙情,梳妆弄巧,祈终有蓝田得玉之日。”
望着泛黄的信件,李清源沉默无言。
这信上不知是何材质,似兽皮,又比兽皮薄上不少,看其上岁月痕迹,绝不是当下写就的。
这信是一封离别书,以一个女子的口吻,叙述了对夫君的款款深情,女子没说为何离开,似有难言之隐。
信上劝其夫君修行,又生怕伤夫君自尊心,说得婉转无比,言辞中尽是对夫君的认同和勉励。
“愚直之言,尚祈嘉纳……妾微开之言,望君无见阔。”
李清源意味难明,继续向下看去,只见最后又是女子深情之言。
“窃谓至高至明日月,至近至亲夫妻,人道海水深,却不抵相思半……盼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看完了信,李清源深深一叹。
“唉。”
这封信除了能看出女子情意切切,和对夫君的期盼,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留下。
可自己稀里糊涂遭遇的这些事到底何意呢?
师祖去哪了?
瑾瑜姑娘是何身份?
霄儿到底是不是师祖的徒弟?
供着的画中人到底是不是我?
这封信到底是何意思?
自己连这是个什么世界都没搞懂,怎地无端有了这么多疑惑?
李清源心烦意乱半晌,终于定下心神。
尽管三人一同生活的时间不长,但与她们相处,让李清源总有一丝慰籍之心,现在人突然不见,一种难言的失落萦绕心头。
“这信八成是瑾瑜姑娘的手笔了。”
字体娟秀,一看便是成年女子的笔体,李清源把信收到怀中,紧紧贴在胸前,他安慰自己道:“苏东坡说:‘其为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为人。’文如其人,果然咱们还是在一起了。”
他乐呵呵地道:“知识渊博就是好呀!”
李清源又看一眼案上灵位,打了个寒颤道:“晦气死了,咱可不接受这个小木牌儿!”
他把牌位从案上取下来,两膀一用力,咔嚓一声,就把那牌位从中掰断了。
把两截的牌位扔在地上,又看看案上的画卷,犹疑了一下,没撕。反而收起来,然后闷闷道:“画得还挺好看的。”
言罢,允自回了房。
他连夜修行,根本没合眼,此时困意上涌,打了个呵欠,把自己脱了个溜光,一头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隐约间,可以听到他嘀咕道:“咱好像是大能转世呀。”
……
李清源是被一阵吵嚷声惊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救命呀,佛爷饶了我吧!”
“秃驴,我跟你们拼了!”
“啊!”一声短促,这是女子的惊叫声。
惨叫,惊呼,怒斥,悲号,乱成一团。
随着这些声音的,还有不断入耳的狂笑和偶然间夹杂的佛号。
李清源猛然起身,三两下把衣物穿好,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只这一眼,李清源便怒发冲冠。
瑾瑜姑娘离开前,总也听不到外面,看不到外面,现在他一眼望去,外面却在没了之前的美景,转而是一副人间惨剧。
只看窗外街道上,是无数倒在血泊中的百姓,一个个僧侣打扮的僧兵各持刀枪,正不断捕杀平民,抢掠作恶。
而距李清源目光最近处,正有一个男子浑身血迹,被三个和尚勒住,双目浴血,被强迫看着一个和尚骑跨在瘦弱女子身上。
“好秃驴!”
李清源看得目赤欲裂,大喝一声,抓起床边宝剑,轻身一跃就从窗户中跳出去。
他足下生风,身形如电,瞬间便到了那正在糟蹋女子的和尚身边,大喝一声“死!”,运足了力气就向对方劈去。
那和尚倒拎着女子,正值爽快间,忽听一声大喝传来,他一惊,急忙抬头望去。
可还未等他反应,和尚只觉头上一疼,红的白的溅出三尺多高,意识消散前,他终于看清了,杀他之人似是一个道士。
“何时道士也敢坏佛爷的事了?”只是这句话他再也说不出了。
头骨迸裂,砰一头栽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
李清源一脚踢开和尚尸体,看看女子,此时她下身被褪光,上身也被撕扯的衣裳褴褛,刚想为她找些东西蔽体,可目光忽地一滞。
只见女子稍显清秀的面庞狰狞扭曲,脸上被巴掌扇的红肿,嘴角满是血迹,瞪大了惨白的瞳孔,早已是气绝身亡。
这一番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勒住男子的三个僧侣,看眼前头领死了,尚才反应过来,再顾不得擒着男子,纷纷抄起兵刃戒备。
而那男子刚被放开,便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疯魔般的舞动身躯,抱起身边一个胖大的和尚,张嘴便向对方咬去。
“哎呀,好贼!”
三个和尚注意力全在李清源的身上,那胖大的和尚不防被他咬了一口,惊叫一声,手上戒刀霎时便向男子砍去。
呜!
利器破空声凄厉传来,和尚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噗嗤,利刃入肉声传来,同时还有几声闷哼。
“呃……”三个和尚应声而到。
当啷啷,几声兵器坠地声,李清源收剑而立,他面露悲悯之色,悲切道:“施主,发生何事了?”
之前这清河县祥和繁荣,街上人来人往欣欣向荣,没想到只半月光景,竟然有如此惊变。
“荷荷。”男子躺倒在地上,惨笑几声,“何事?国破了,家亡了,秃驴屠城啦,哈哈哈哈!”
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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