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歇。”
&ep;&ep;程大伯：……
&ep;&ep;这不是变相讥讽刘氏生得太壮吗？
&ep;&ep;虽然程大伯有时候也有点嫌弃，但被程灵这么说，还是让程大伯觉得浑身古怪又难受。
&ep;&ep;哎？不对！他是要来做什么的来着？
&ep;&ep;没等程大伯打起精神再战，程灵也走到了刘氏身边。她同样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便似闪电般精准地掐到了刘氏的人中处。
&ep;&ep;刘氏：“哎哟！”
&ep;&ep;痛得一跃而起，灵活的身形简直就像是一条从水里弹跳到地上的胖头鱼。
&ep;&ep;程大伯没提防被吓到了，脚下一撇，当下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就摔了个斗。
&ep;&ep;程二妮扑哧一笑。
&ep;&ep;程灵却慢悠悠道：“大伯，侄儿还有一句话要问大伯。方才大伯娘要卖我姐姐，大伯去哪里了呢？”
&ep;&ep;程大伯人都摔懵了，再被突然这么一问，下意识就回道：“什么？你大伯娘要卖大妮？这、这不成！这婆娘，太不像话了，我不同意的！”
&ep;&ep;“哦，大伯不同意。”程灵道，“可是我有两个姐姐，大伯又怎么知道，伯娘要卖的是我大姐？”
&ep;&ep;程大伯张口，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着脑袋，只是瞠目看着程灵。
&ep;&ep;程灵又道：“还有，大伯刚才既然不在此处，又是如何知晓，伯娘这点皮外伤，原是侄儿不小心弄出来的呢？”
&ep;&ep;程大伯：……
&ep;&ep;刘氏却终于从刚才险死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当下一手叉腰，就要习惯性地再使出泼妇手段。
&ep;&ep;程灵却逼前一步，抬手忽然按到了刘氏脖子侧边的伤痕处。
&ep;&ep;第3章金手指虽迟但到
&ep;&ep;程灵伸手按住了刘氏的伤口。
&ep;&ep;这道伤痕确实很浅，也就是破了点皮，流了丝丝血，到这个时候，血已经自然止住了。
&ep;&ep;但程灵按到上面的那一刻，刘氏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尖锐的刺痛。
&ep;&ep;熟悉的恐惧再度袭来，刘氏顿时僵住。
&ep;&ep;尤其是程灵虽然尚未长成，但论身高，竟比她还高出些许。
&ep;&ep;这些许的身高差，更给了刘氏一种被程灵居高临下注视的威胁感。
&ep;&ep;程灵轻声道：“伯娘不会以为，刚才这个皮外伤是因为侄儿力气不足，所以才只是皮外伤吧？”
&ep;&ep;刘氏两腿有点抖，色厉内荏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伯娘，是、是你长辈！你别太、太过分了！”
&ep;&ep;程灵微笑道：“别说是隔房的伯娘了，就是亲伯娘，又怎么样呢？这世道，什么礼法，什么上下，全都乱啦。伯娘，别把我逼急了，要不然，下回这瓷片可就不再是轻轻从你脖子边上划过了。”
&ep;&ep;刘氏看着她的笑，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脖子中间直往两边冲。
&ep;&ep;程灵后退一步，刘氏忽然间就产生一种从猛兽利爪下逃得一线生机的惊险感。
&ep;&ep;当下哪里还敢再多纠缠？只是拽了还坐在地上的程大伯就跑。
&ep;&ep;程大伯：“哎哟！你这婆娘不能轻点？”
&ep;&ep;刘氏：“轻个屁！没囊气的货，老娘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走走走，也不知道你们老程家怎么就生了那么个冤孽……”
&ep;&ep;两个人渐渐远去了，混入了难民群中，去到了更靠近城门的那一片区域。
&ep;&ep;那边的棚子搭得不似外围拥挤，用料更结实，占地也往往更阔大些。一般是更有力量，家庭中壮丁更多的难民才能住到那边。
&ep;&ep;原先每逢早晚，城中都会有大户出来搭粥棚施粥，这些离城门更近的难民也往往能够更先抢到粥吃。
&ep;&ep;而程灵一家的棚子则在难民聚集区的最外围，离城门最远的地方。再往远去，就要入山了。
&ep;&ep;这个位置，抢粥困难不说，山边虫蛇还多。到了夜里，呜呜的风声和着蚊虫飞舞，直叫人凄惶不已。
&ep;&ep;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令人绝望的还是，最近两天，城里连粥都不放了！
&ep;&ep;今年夏汛，金水河决了大堤，云川郡泰半地区都遭了灾，难民们四散奔逃。
&ep;&ep;程灵一家是娄县梅花村人士，倒是选了一条往北的路线。
&ep;&ep;这般走了二十多天，一路上，周边先是乡邻聚集，接着，同路逃难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渐渐地，旁边又多了更多的生面孔。
&ep;&ep;如此到达平县，身边还认识的，熟悉的人，竟只剩下了程大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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