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正堂里的饭菜还没撤,送走姜霸王,程石又去盛碗饭继续吃,杨柳拉着青莺出去找马回来拉车。老马通人性,早上放它们出马厩,不用人赶,它们自己往西到山脚下吃草饮水,山脚下的麦地都被鹅群占了,马群也喜欢过去嚼麦头。

&ep;&ep;路上遇到赵家父子俩挑鸭蛋鹅蛋下山,赵勾子选了个大鹅蛋递给青莺,“抱紧了,别摔破了。”

&ep;&ep;“新送来的鸡鸭鹅如何了?”杨柳问。

&ep;&ep;“精神头不错,就是大鸡经常撵着小鸡崽啄架,啄死了几十只。”赵勾子答,“今天东西两边山头的会过来把半大的鸡崽子逮过去,地方腾出来就好了。”

&ep;&ep;杨柳点头,见青莺捧着鹅蛋要去找猴子,她嘱咐赵勾子注意点,转头喊青莺:“猴子在山里睡觉,我们去牵马,娘抱你骑马。”

&ep;&ep;自从枇杷树上的果子没了,猴子们也不再一大早就跑出山坐树上赶鸟了。

&ep;&ep;麦地里一匹额前缀白毛的黑马嚼着草头到堰边喝水,杨柳顺手牵住马缰绳,等青莺走过来,大吸一口气把她举起来递到马背上。

&ep;&ep;“感觉你又重了。”杨柳接过青莺手里的鹅蛋,让她趴马背上别坐起来,“不能拽马毛,马痛了要把你甩下背。”

&ep;&ep;青莺乖乖点头,趴在马背上扬起脖子,看她娘牵着马走在一边,她自得道:“娘,我比你高。”

&ep;&ep;杨柳敷衍地嗯嗯两声,野花上的两只蜜蜂被马蹄惊动,嗡嗡嗡地飞了过来,老马扇了两下耳朵躲避,呲着大板牙朝人偏过去。

&ep;&ep;“回去了给你,身上没带饴糖。”杨柳推过马头。

&ep;&ep;马车已经推出来了,程石在往车上装鸭蛋鹅蛋,看人回来,他过去把青莺从马背上拎下来,从荷包里掏出两块儿饴糖给她,她立马乐颠颠的去喂马。

&ep;&ep;“你是跟我们一起去镇上,还是去你外婆家跟豆姐儿玩?”杨柳拿帕子给青莺擦手上的马口水,“进去喊你雷奶奶给你洗洗手。”

&ep;&ep;青莺想到她阿奶给她买的鲁班锁和七巧板,她蹬蹬跑进门,没一会儿领着红薯跑出来,说要带狗去接豆姐儿过来玩。

&ep;&ep;她要留在家里玩,程石跟杨柳就不管她了,交代雷婶看着青莺,两人坐上马车出村去镇上。

&ep;&ep;“甄婶子今早跟我说想带几个徒弟在镇上赁个小院住,她们也有了熟识的人,闲暇了想有个地儿招待客人。”程石说,“我答应了,去镇上了我去找经纪问问,找个合适的院落租个两年。”

&ep;&ep;老少几个女人单独住,杨柳说给她们赁个环境好点的小院,周围最好住的都是清白人家,跟经纪说了条件,拐拐绕绕去了清武巷。

&ep;&ep;“说来这家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前主人是咱们镇上八方酒楼的前东家,他家的宅子大,转手卖了主家也没住,收拾收拾砌墙隔出三个小院托我们租出去,还剩最后一个院子,你们进来看看。”之前的大门还在,进去是一堵影壁,经纪带着人绕了两个弯到一堵新打的木门前,他取下锁往右指,“这边住的是一个寡母和她读书的儿子,另一堵墙后是附近村里搬过来做小生意的,是一家人,都是正经人。”

&ep;&ep;黄家宅子里的东西早已变卖,不见旧时的模样,程石跟杨柳没多犹豫就签订了纸契,这个巷子里住的多是家财不薄的人家,夜里少有毛贼来捣乱。

&ep;&ep;跟经纪分别后,杨柳问:“黄传宗的案子怎么判的?我都快忘了他这档子事。”

&ep;&ep;“流放了,听说好像原本是要砍头的,他家拿银子了,就判成流放。”这事程石也就囫囵听了一嘴,八方酒楼和黄家宅子都易主了,酒楼被张家买了去,宅子是谁买走的他不清楚。

&ep;&ep;“人还是不能生坏心,十来年攒下的家业,一朝就没了。”杨柳唏嘘,“不过最惨的还是没命的那几个人,肉身化白骨了才讨到公道。”

&ep;&ep;旁人家的事议论几句也就丢在了脑后,暑热已至,辰时初的太阳已经毒辣得要把人晒脱皮,夫妻俩没去鱼馆,直接出镇回村。

&ep;&ep;沿路的菜籽在落叶子,芝麻地里有妇人在打芝麻叶,程石下车到路边拽个菜籽果荚,挤开壳,里面的籽碾着已经硬了,再晴个上十天就能割了。

&ep;&ep;花生地里的黄花谢了,青油油一片,杨柳想到自家仅有的二亩花生地,说:“到家了往花生地里走一趟,我想吃盐水花生了。”

&ep;&ep;“好,我回去给你拔。”马车拐过弯,没了山壁的遮挡,村子就落入眼帘,周边地里拔草的人也成了熟面孔。

&ep;&ep;杨柳三姑婆穿梭在芝麻地里拽嫩叶,看到人连忙招手,“柳丫头,车上可还有空地儿?帮我捎两筐芝麻叶回去。”

&ep;&ep;“有,你提过来?”程石勒停马车跳下来,把车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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