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14.

&ep;&ep;大半个月了

&ep;&ep;卓子没再伺候过江太太

&ep;&ep;不是江令婧转性了,是她点的人换了

&ep;&ep;换了一批又一批

&ep;&ep;那天是月中,卓子赶早去了糕点铺子上买夏季才有的酥冰果子,虽是早早的算好了时辰,赶回去的时候也是下午了。

&ep;&ep;她热得满头大汗,赶回去的时候,正巧在过廊里遇到了江令婧,廊子是一个垂拔隔开的,四方一个,她从这边一眼便看到了对面的人,她抱着竹篮子咧嘴笑,红头胀脸地就往江令婧那里跑。

&ep;&ep;十步之遥了,这声“太太”已经被卓子含在口中了,却没等她说出口来,便被人撞了个踉跄,她下意识护住篮子,稳了稳身形才仔细瞧着看。

&ep;&ep;那人趾高气昂的瞧着自己,扯着嘴讥笑,一脸得意。

&ep;&ep;直到身后的人轻咳一声,他才不屑地瞥自己一眼,满脸堆笑的回过头去喊人。

&ep;&ep;“江太太累着了吧,我这就送您回去。”

&ep;&ep;江令婧颔首,自始至终没分给卓子一眼。

&ep;&ep;她前面的男人侧身让过江令婧,然后跟在江令婧身后,讥笑一声。

&ep;&ep;猛的发力撞向发呆的卓子,撞翻了她怀里的竹篮子,里边装着的酥冰果子落地,滚的到处都是。

&ep;&ep;卓子是笨,却也听得明白看得清楚,江令婧那一副吃饱了的样子和情欲后的信味香气,她太清楚不过了。

&ep;&ep;她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影尽显落寞,俏脸上睁大了眼,满是不可置信,再回过神来,她猛得蹲下身来,忙手忙脚地抓地上的果子往篮子里面扔,而那些抓不上来的,早就化了一地。

&ep;&ep;她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的。

&ep;&ep;她本就性情寡淡,头一回心里多了点滋味,还没尝明白呢,这苦劲就上头了。

&ep;&ep;15.

&ep;&ep;没主子,在窑楼里,还不如一条狗。

&ep;&ep;这是阁子里谁都懂的道理。

&ep;&ep;仰仗着江令靖,卓子在这阁子里的日子算是好过的,吃穿用度窑楼都是准备最好的。

&ep;&ep;江令靖不翻卓子的牌子了,她又不去接别的客,若不是忌惮着,那天江令靖兴致回来,卓子又受宠了,这阁子定要给她扔后院去受着皮肉之苦,哪能还像供大爷一样的供着她。

&ep;&ep;“要你的人又不是只有井太一个,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ep;&ep;穿着大褂的男人站在卓子屋里,拿了把谷米,背对着她逗弄八哥,愤愤不平,面上也没瞧着有多在意。

&ep;&ep;“哥这还有点闲钱,你拿去玩几天,回来好好干活,趁着年轻多捞点,”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接着说:“再过个几年,你这身板保不准还行不行了。”

&ep;&ep;卓子瘫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桌子上的茶杯,也不接话,过了半天才没头没脑的说一句。

&ep;&ep;“我想她。”

&ep;&ep;男人逗鸟的手一顿,说:“活在这的人,动了情,就没听说过哪个有好下场的。”

&ep;&ep;卓子低着头,像没听见似的,起了身到窗边推开窗子四处瞧。

&ep;&ep;灰沉沉的天上捎带几片乌云,是有雨的样子。

&ep;&ep;卓子眉眼低垂着立了一会儿,独自琢磨了点什么,后转过身来冲着大明:“明哥今儿要没活,咱去镇西河边坐会?”

&ep;&ep;“你以为我是你,见天的围着一个人转!魂都丢了,出息!”

&ep;&ep;大明回头没好眼神的扫了她一眼,连着给八哥喂谷米的手也顿了顿,随后没好气的摔在鸟笼外接的小食盒里。

&ep;&ep;这八哥偏着个脑袋,滴流滴流的转头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打量,瞧谁也不理,接着探头出去吃盒里的谷子。

&ep;&ep;窗外的天又阴沉了几分,屋里静悄悄的没个动静,只卓子的眼睛盯着外面,越发的光亮。

&ep;&ep;没过一会,她起了身,抖擞抖擞,这衣服她可买不起,可别压出褶子来。

&ep;&ep;“我那杆子也断了有段时间了,明哥要是不去,正好,我也有的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