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息再说要虎圈的猛兽。

&ep;&ep;后梁帝赐他一头象。

&ep;&ep;“未驯。”

&ep;&ep;息再在堪忧阙前听完使者传达的圣言,取下象耳上的钩子。象很温顺,息再给它穿了五色绣衣,骑着它游宫。

&ep;&ep;落日下坠,正在生死别离的青来和文鸢远望到庞然大物,被顿地声撼动唇齿,安静地等待。露台下的人却慌张——灵飞令分明骑着一头未驯的象,横冲直撞,已踏碎一人的脚骨。

&ep;&ep;象扬起鼻子大叫时,文鸢第一次见到息再的模样。

&ep;&ep;中宫的宫官曾经告诉文鸢,皇帝命朝中最有风仪的九卿领灵飞行宫。文鸢那时喏喏地说着知道了,以为最有风仪,大概与楚王类似,一颦一笑间,以男子之秀丽比拟花月妙景。

&ep;&ep;但今天见到息再,文鸢愕然了,不但因为他身服广袖,任凭极美的长发散入秋风,却丝毫不损朝官的典雅,更为他和楚王不是类似,而是神似,让文鸢恍以为与久别的长兄重逢。

&ep;&ep;但息再骑着象,又撞坏一人的面庞,文鸢立刻将他与楚王区分开——他们其实只有身段接近。样貌气度,各自翩然。

&ep;&ep;“大人疯了?”有人在露台下高喊。

&ep;&ep;青来却皱眉说“不是”。他将文鸢隔在身后,喃喃自语:“灵飞令这么做……”某一刻,青来打了个激灵,突然转身正视文鸢,但很快,他又踯躅着摇头:“且看他的去向。”

&ep;&ep;息再骑象,绕着西北长道,最终南行。

&ep;&ep;他休息的前殿就在南面,南行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他回前殿之前,特意去了连死八人的广池,放象在岸边肆意冲撞,闹出动静,自己则毫不遮掩,走水中阁道进蓬莱殿,半刻后出来,拿着一卷图。

&ep;&ep;灵飞宫中的耳眼纷纷恍然,原来贺子朝在蓬莱殿。

&ep;&ep;“难怪。”青来也啧啧。

&ep;&ep;他在招云榭上踱步,看更远的风景,随后抓住文鸢的肩:“灵飞令与贺子朝或有什么互惠的关系,我猜,灵飞令是想要贺子朝改正灵飞宫图,所以才骑象帮他踩坏小半的对手。”

&ep;&ep;出乎青来意料的,文鸢却在摇头。

&ep;&ep;“怎么,你连贺子朝也不认得?”青来无奈地掰手指,“听说在行宫建成时,他还是个朝官。”

&ep;&ep;“我,我认识贺大人,”文鸢很怯,“但灵飞令这样做,不是在帮贺大人,倒将他置于险境了……”

&ep;&ep;青来没听完她的话,便跳下招云榭,准备去寻水饭。文鸢好像看见他在咧嘴。

&ep;&ep;她连忙跟上:“青来,我们去怒人阙?”

&ep;&ep;青来回头,果然是一张高兴的脸。

&ep;&ep;他帮文鸢拂去含在嘴里的长发,目光越过她,朝南看。

&ep;&ep;如文鸢所说,息再骑象来去,暴露了蓬莱殿中的生存者。有人结伴南行,前去杀人。

&ep;&ep;他们吸取了八人死斗的教训,自备石块,同时不断巩固合作,临上木阁道时,还在互相勉励:“贺子朝一定要杀,放着他不管,他就可以轻松留到最后了,我们杀得死他,却活不过他。”

&ep;&ep;众人一心,赶到蓬莱殿,按约定一人守殿门,一人探前路,冲到殿中,却发现宫观无人,只有仙山浮雕在夜色里。

&ep;&ep;同一时刻,灵飞宫前殿的飞檐下,贺子朝与息再摸黑谈话。

&ep;&ep;“子朝,我已驱象帮你,违背‘灵飞宫中无人可纵’的皇命。你再来我前殿避祸,我便要拿尚方剑斩了你的头。”

&ep;&ep;“帮我?”贺子朝抬手一指,“多谢灵飞令。”

&ep;&ep;他指向广池,广池中央已经有一场火并。

&ep;&ep;看守殿门的人堵住门,妄想挑唆扑空的众人起争执,被人从二层高台上投石砸死。二层高台的人又被身后人推下,摔在“蓬莱”金字前,不再动弹。

&ep;&ep;推人者被石击倒,投石者又被人推下,殒命时的呜咽过水,让息再和贺子朝如临现场。

&ep;&ep;“帮我……”贺子朝语带讥讽,忽然被息再掐住脖子,推进殿中,按在尚方剑下。

&ep;&ep;“子朝,你是君子,那些自相残杀的人,又或是为妖女驱使的人,都是有欲望而无主见的人,他们今日不死,明日也会殒命。我知道你杀不了他们,所以我来驱象,就算你之前帮忙的回报,”息再说着,在嘶嘶的吸气间笑了,“然而我知道你,你本可以在我熟睡时,抽出尚方剑杀了我,因为你恨皇帝,已无意胜负,对吗?我怎会让你如愿以偿……”

&ep;&ep;他越推越重,将自己的手背和贺子朝的颈侧一块划开。

&ep;&ep;贺子朝淌下一滴冷汗:“息大人,你错了,如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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