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ep;&ep;“殿下!”声音从湖另一侧来。

&ep;&ep;是楚内地的使者,来告知楚王省中有礼。

&ep;&ep;“是吗,那么我久留云梦,已经失礼了。父皇可有来信?没有,唔,父皇理政,何时有空,给我写个字条都好。”楚王拾起衣袖,与水鸟作别。

&ep;&ep;横跨一湖,桓繁露听不清使者的话,但见楚王愉快着、忙碌着,已经猜到原委:“殿下,即便女子是省中赠礼,也不能与她过于亲热,失去尊卑。”

&ep;&ep;湖心无声,人似乎走了。

&ep;&ep;桓繁露叹口气,也要走,忽然看到水面荡过一朵水仙花。

&ep;&ep;“繁露,我能安居国中,多亏有你,花送你做谢礼。你的话我句句都听,到郢都了就会实行。所以与我分别当夜,你可以免操劳我,更照料自己。”王随使者离去,剩下一名高八尺的壮汉,手捧水仙,模样滑稽。

&ep;&ep;长沙郡的驻兵被逗笑,想与桓繁露攀谈,目及其面色,吓一大跳,似乎楚王走,所有亲热都走,这才想起东海守原来是什么样的人,立刻司职守卫。

&ep;&ep;轻车过平原,带回一位国王。他从容,横穿郢都时像风。

&ep;&ep;王居脚下的民众说:“我君太慢,少女等了近半月。”楚王抱歉,拆分玉组佩送给众人,后来又抽掉发间的绦带。

&ep;&ep;他散发入宫,进殿时,第一眼就看见文鸢。

&ep;&ep;文鸢抱着白兔,正听楚宫人传授辨雌雄的方法:“扑朔迷离并不难人,将手放在兔腹,大概度量……”

&ep;&ep;她穿楚服,戴楚饰,已经与宫人相熟,却头一次遇见国君。

&ep;&ep;两人都发愣。

&ep;&ep;铜漏下水五刻,宫人先行备餐。楚王从他们中间过,轻声应着“辛苦”“久等”,来到文鸢面前。殿内闪烁,夔龙与云刻沦为背景,文鸢见识到以庞丽的宫殿做陪衬的王:她的亲哥哥。

&ep;&ep;“王兄。”

&ep;&ep;文鸢声音小,又埋着头,楚王不得不躬身。

&ep;&ep;“王——”

&ep;&ep;“你叫什么名字?”他友善地笑。

&ep;&ep;“王殿下,楚王殿下,”文鸢张口结舌,下一刻清醒,连忙说出息再准备的化名,“我叫知岁。”

&ep;&ep;“好名字,”楚王接过兔子,帮她拍拂袖口,“午饭吧,知岁,不早了。”

&ep;&ep;文鸢彻冷,仿佛回到还在飘雪的季冬月。

&ep;&ep;季冬月,息再告诉她:“不能让楚王知道你的身份。”

&ep;&ep;他们从灵飞出发,彼时距省中不到十里。车马走在雪上,留下两行深辙,给松鼠栖身。

&ep;&ep;“为什么?”文鸢少有回嘴的时刻。

&ep;&ep;看到息再挑眉,她才嗫嚅着解释:“楚王不知我的样貌,可他毕竟是我长兄,世上无二的男子。不告诉他,便没有可以告诉的人了。”

&ep;&ep;息再的表情耐人寻味。文鸢以为他生气。

&ep;&ep;但她退到车厢内,借雪耀眼的光,又能看清他的脸:有些落寞。

&ep;&ep;“我们有过承诺,你的命归我,”他用落寞的表情斥人,靠近一些,“按我说的做,不使自己的性命流失,就是你的守信。”

&ep;&ep;两人有过一次肌肤亲,一次唇齿的交融,彼此的呼吸重了,都能感应。当下文鸢垂眼,避开他的视线,却更紧张,目光恰好平视男子喉间。

&ep;&ep;骨感的喉结,滑动得轻。

&ep;&ep;文鸢想起某个绮靡的时刻,这段喉结曾在眼前重重滚落。

&ep;&ep;她慌忙去看别处。

&ep;&ep;息再不强迫她,改骑马,走前:“带你见一个人。”

&ep;&ep;人在队伍中后,乘坐息再的车驾。文鸢由息再扶进去,让厢内明明暗暗,打搅人醒。他皱起眉,看清文鸢,又舒眉。

&ep;&ep;有雪进窗。他去关窗,被文鸢抓住手指。

&ep;&ep;“怎么?”

&ep;&ep;抓住手指的人摇头,改抱臂膀。

&ep;&ep;文鸢知道他一直在。

&ep;&ep;从左冯翊出发时,文鸢看到出众而超群的身量。她忘乎所以,想去找他,被息再按到车里,等到今天。

&ep;&ep;“恩人。”文鸢稚子一样高兴。

&ep;&ep;晏待时便觉得一种长久缺失的、人的情感回到心中,也动了嘴角。

&ep;&ep;然而下一刻,文鸢将他的手放在咽喉处,又让晏待时沉心。

&ep;&ep;他顺势掐住文鸢的脖颈,将她朝厢壁按。文鸢不反抗,只是流泪。

&ep;&ep;动静传到厢外。息再骑马,与车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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