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 (1/3)

&ep;&ep;“文鸢小妹，新的柁弓制好了，豫靖侯用弓打鹧鸪，说是要赠与你做礼物，被我指责。我说，小妹在行宫与朋友交游，一定忙碌，哪有时间照顾小鸟呢？”

&ep;&ep;“但豫靖侯愈发执着，这次也没有听我的话，还赌气推辞了与我驰逐的比赛。未来大概只有太姑和你才能说得动他，我好不甘心。”

&ep;&ep;“文鸢小妹，我请求你，不要对豫靖侯好。你与他疏远，不准他吮你的金链，不让他迷恋你，则我何事都答应你：带你入金门，送你四孕鹿，请你做主人。姊郿弋问候。”

&ep;&ep;豫靖侯为了文鸢公主私闯灵飞行宫，文鸢公主又持刀伤了豫靖侯，灵飞令息再将他们逮住，用尚方剑剐得两人鲜血淋漓……传闻虽然有误，不妨碍郿弋公主一天到晚又哭又笑，在宫里奔走。

&ep;&ep;柳夫人蹙眉摇头：“我女怎么也疯疯癫癫？”

&ep;&ep;虽如此，为母的爱护之心还是让柳夫人帮忙打听：“文鸢公主真的持刀伤了豫靖侯？”

&ep;&ep;被问到的户将连连点头，不敢看柳夫人的脸。

&ep;&ep;“你听到了，是真的，”回到宫中，柳夫人携着郿弋公主的手，“不过你不要去凑热闹，这事还要等你父皇定夺。”

&ep;&ep;郿弋公主早就魂飞天外，当晚便去拜见后梁帝。

&ep;&ep;“请饶恕文鸢。”她跪在殿中，两膝很疼，脸色却明朗。

&ep;&ep;后梁帝搂着连美人听徒歌。

&ep;&ep;郿弋公主大声请命，歌者的声音便乱了。皇帝与美人十分默契地探身向前。

&ep;&ep;郿弋还在不绝地诉说。

&ep;&ep;后梁帝实在听不清，躺回座上，片刻后敲击案面：“你用何物为文鸢请命？”

&ep;&ep;“用藏香的穿玉盝，不，用我所有财物。”

&ep;&ep;见后梁帝笑着摇头，郿弋有些急了，知道这些东西太小孩气。

&ep;&ep;她挪着身子上前：“以我‘郿弋’的封号。”

&ep;&ep;连美人掩口“啊呀”，对后梁帝说：“陛下，公主的一番心意。”

&ep;&ep;后梁帝其实很满意。但见女儿脸色还霁，他又故意苦恼：“但息再已在百官面前领灵飞行宫令，有专杀大权。文鸢只好凭他处置。”

&ep;&ep;“那么便杀了息再。”郿弋公主以手击地，让后梁帝开怀。

&ep;&ep;后夜，省中加急快马赶到，接出豫靖侯治疗，同时令息再不杀文鸢公主，但下不为例。

&ep;&ep;听旨时，息再将单衣脱给文鸢。

&ep;&ep;前殿没有多余的穿戴，这是他的贴身里衣。绀色帛细腻，一穿就亲上体肤。

&ep;&ep;文鸢垂头说着“谢大人”。

&ep;&ep;息再已不像在桑梓间那样失常。见文鸢提着宽长的袖，总也整理不好，他便过去，不碰她，俯身帮她理幅摆，随口问：“去哪？”

&ep;&ep;文鸢似乎很怕听息再讲话，浑身瑟瑟。

&ep;&ep;息再退后，又用平和的声音问了一遍。听到文鸢小声说“露台”，他眼里有别样的光彩：“鞠青来无事献殷勤，你仍然要与他一起？”

&ep;&ep;“什么？”

&ep;&ep;“去吧。”

&ep;&ep;息再将文鸢推上险峰——他骑象载着文鸢，绕宫城一周，最后停在露台，将她丢下。文鸢的美艳与黄榆一块飘入人眼。

&ep;&ep;由此宫城南部剩下的人都知道后梁公主就在灵飞露台，与他们一同抢夺生的权利。

&ep;&ep;人人都踊跃。只有贺子朝坐在石犀上，为息再的狠心而愤懑。

&ep;&ep;招雨榭建在歌台入云处，虽然极目能尽宫群，却因为出了灵飞的第一个死者，而被众人避开。贺子朝不忌讳，就在招雨榭歇下，过了三四天与世无争的日子。

&ep;&ep;肩处的剑伤下血，本来有恶化的趋势。好在贺子朝熟悉灵飞，从歌台附近找出能止血强健的野草，外敷内用，慢慢地恢复过来。为文鸢免死的圣令到达，贺子朝不愿听云外马蹄声，这才走下歌台，找一处石犀休息。

&ep;&ep;但歌台前站着青来——他等候多时了。

&ep;&ep;见一位年轻男子清姿南望，心忧与厌恶还在脸上。青来立刻明白，所求人就在眼前。

&ep;&ep;他迎上去：“贺大人为百工之长时，建城夯土，风吹日晒，以为是伟岸的人，原来这样文秀。”

&ep;&ep;贺子朝不得不防备。

&ep;&ep;青来早有应对的办法。他将一物送到贺子朝手上，恭恭敬敬地问：“贺大人，可愿与我们同行？”看到贺子朝眉结松动，青来明白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ep;&ep;他送去的是一枚瓦当，上书“与云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