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噎留在世上的一口气（三合一） (23/31)

往，被发现了怎么办？”

&ep;&ep;“被发现，你便去弃市。”

&ep;&ep;肖不阿只好继续，每天都心惊胆战，至于一年的末尾，同僚见他，纷纷感叹：“为相之后，不阿瘦成这样。”

&ep;&ep;不过，时间越长，肖不阿越能体会息再的感情——深沉而老成的青年，虽然在养羽翼，却不让任何人接近真实的他，哪怕是千年，也不过陪他做泛泛的展望。只有一人除外，就是肖不阿自己。

&ep;&ep;息再向肖不阿明确：“我要当皇帝。”

&ep;&ep;肖不阿哽咽：“当然，你本应是储君。”

&ep;&ep;他对息再，像对有所亏欠的亲儿，希望他好，却不敢用力。过段时间，肖不阿委婉地劝说：“要当皇帝，杀一人，占一宫，远远不够。然而一个单薄的郎将，能做的事不出杀人占地，我想，他需慎行。”

&ep;&ep;“单薄？”

&ep;&ep;“孑然一身，难道不单薄，”遇上息再的冷眼，肖不阿连忙改口，“当然，他还有位老仆，忠心无二。”

&ep;&ep;“你和我母亲，是怎么回事。”息再不愿煽情，随口问些其他，却看到肖不阿迟疑着，忸怩着，最终露出柔和的笑。

&ep;&ep;“我陪椽栾长大，别的没有什么了。”

&ep;&ep;比起后梁帝，肖不阿的相伴长大，更加动人。息再第一次接触一种情感，却不能领悟，许久以后，才知世上有种男女之间的爱……

&ep;&ep;闲谈很少，因为时间紧迫。

&ep;&ep;两人不便来往，常常说完正事就分手。这次由于住处坍塌，工官群聚，忙着修缮，肖不阿可以不归，正好在息再处过夜。

&ep;&ep;“长沙郡松散，东海郡整肃，但按浡人所说，两位郡守的性格与行为却不相符。”息再琢磨着。

&ep;&ep;肖不阿在一旁，欲言又止。

&ep;&ep;“说。”

&ep;&ep;“楚国是后梁腹地，两翼有重兵，朝北处有大泽。息再，你要取那处，必须先取侯位，有自己的封县和子弟，进而图谋。无兵无甲，救不出楚王。”

&ep;&ep;息再移开镇信的铜兽：“谁要救他？让他自救，从楚国出来。”

&ep;&ep;肖不阿不明白，却见他一把火烧了一堆信，在火光里笑。自得的笑容，并无孟皇后之风，反而与后梁帝神似，不禁心悸：“你如何打算，一定要告诉我——”

&ep;&ep;有劈裂声。

&ep;&ep;两人同时发觉。

&ep;&ep;肖不阿去抢。息再早探进火中，救出竹简：“误烧了。”

&ep;&ep;“啊呀，是我失职，”肖不阿诧异，“这是什么，夹在书信里，我竟没有发现。”

&ep;&ep;指宽的简片，题“与兄弟”，用笔清雅。

&ep;&ep;“哦，是楚王小书，给燕、赵二王的，不用罄装，不好辨别，”息再没放手，肖不阿便解释，“竹简毁坏，需要誊一份。”

&ep;&ep;“我誊。”息再让他休息，取来刀笔，重读竹简。

&ep;&ep;“阴君盛壮，云梦萧凉，珍木凋谢，湖水汪洸，十岁不见，浃日思量，大家元后，魂魄伤亡，夙薨夜离，跾徂远方。幸有兄弟，与我尽哀，皇风俯儿，愿忠愿谠，为高为善，为直为刚，先人蠲祉，故人禳灾，休徵象德，佑我两乡。”

&ep;&ep;深夜里，息再捏碎竹简，又罢手，按那人的笔迹摹写。运笔时，仿佛能见一位国王，怀着美好的愿望，向兄弟私语，望他们代自己陪伴君主，做正直的人。

&ep;&ep;息再怒其天真：“你安居至今，已经成了后梁的心腹。放任你，直到命尽，你也是无知又无为的神王。我要你自觉出国，非得付出开膛破肚的代价才行。我本不在意你的死活，无奈你是我的兄弟。”国王闻声抬头，愁与爱交织的目光：“兄长，对不起，你就伤我，勿伤我的子民……”

&ep;&ep;息再不知身已入梦，和楚王的辩论进行到一半，案前走来女人。

&ep;&ep;他立刻掷笔。然而这女人只是孟皇后的虚影，能交谈，却不能受人间的伤，当下扑到他的衣袖间：“不要心软，就以你兄弟为牺牲，去救后梁。”

&ep;&ep;孩童争胜一样，息再回头笑。

&ep;&ep;国王不见了，反倒是另一人的脸庞清晰起来。

&ep;&ep;“后夜我见你疲乏，自作主誊好了竹简，”息再转醒，看清肖不阿的脸，“工匠们已经撤离，我得回肖筑堂——不久前，我要叫醒你，看到子朝在，就不好出来，想他是忙完了，和你打招呼。”

&ep;&ep;“子朝来过？”息再叫门卫。

&ep;&ep;门卫称，破晓时分贺大人进屋，过一刻出来。见息再不悦，门卫急忙补充：“出入时，大人没夹带多余的物品。”

&ep;&ep;“他又不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