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傅靑海面前的是一幅残酷的画卷,倒塌的残垣断壁,扭曲的钢铁廊桥,遍地的残破尸骸,一个身着脏兮兮白色动力装甲的小巨人瘫坐在残垣断壁前,干涸的血痂和半干的新鲜血浆在他面前铺成了暗红色的地毯,他的整个下肢被一根巨大的金属管道压住了,双腿肉眼可见的已经扭曲变形,碎裂的腿甲和骨肉混合在一起。
他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留着一个类似大罗纳尔多一样的阿福头,如果傅靑海熟悉巧格里斯文化的话就会知道这种发型叫做椎髻。
阿福头小巨人疑惑的看着手持电击长枪的傅靑海,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举起了一根牙签。
“所以……你准备了半天,就打算用这玩意儿来对付我?”他终于开口了,就是那个沙哑粗旷的难听声音。
“是自保,阁下。”傅靑海冷静的回应道,并未继续上前,而是开始了观察。
尽管他的动力装甲上遍布激光的焦痕和各种切割后的划痕,军团徽记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傅靑海还是从骨白的底色,血红色的镶边点缀着浅金色线条,和肩甲上装饰性的麻绳上辨识出来了。
白色疤痕,第五军团。
“你是巧格里斯人?”满脸横肉的小巨人皱着眉头,打量起傅靑海颇具东方色彩的长相。
“不,我来自黎万特巢都。”傅靑海一边回应,一边观察这名星际战士的两手周围。
空空如也,既没有爆弹枪,也没有动力剑。
“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傅靑海扬了扬下巴,指向了地上那片残破的尸骸,补充了一句。
他已经辨认出来了,那些被撕烂的尸体,正是希德里克等人。
那个星际战士顺着傅靑海的目光看向脚下,笑了:“哈哈哈,所以,你也和他们一样,打算从我这个双脚被困,手无寸铁的战士身上弄到点什么吗?”
“不,我只是想和您聊聊。”
傅靑海当然不傻,手无寸铁的星际战士也是星际战士,赤手空拳都能随便把希德里克这样的巢都混混撕成两截,字面意思的撕成两截。
而且傅靑海还判断出来了,这个星际战士很狡猾,他双腿被困,缺乏行动能力,理论上希德里克等人只要不靠近他是不会有危险的,如今却被团灭,很可能是他故作虚弱把希德里克等人诱骗至身前,然后一手一个撕得稀烂。
这也是拉卓尔面对一个星际战士还能逃回据点才咽气的原因。
“您是白色疤痕的战士。”傅靑海一边问,一边打量起星际战士被金属管道压扁了的双腿。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伤势早就已经死于腿部大动脉失血过多了,傅靑海不得不感慨星际战士生命力的顽强,当然这也是动力装甲维生系统修复了一部分的结果,傅靑海能看到腿甲碎裂处凝固的止血凝胶,但是还是阻止不了一部分血液和组织液流淌到了地板上,和身前的半干血浆混合在了一起。
“知道得还不少。”星际战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傅靑海。
“我该怎么称呼您?”傅靑海把枪尖微微垂下,放松了一些,向前挪了一小步,但还是不敢失去警惕。
“窝阔台,窝阔台·莽努特,如果你是我们军团的士兵,你还可以称呼我为窝阔台那颜汗。”满脸横肉的壮汉回答道,他还是那副放松的表情,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弧度。
哟,还是个军官,是个连长。
帝国的星际战士军团自然是有固定的战斗编制的,有班组级别的战斗小队和连排级别的战斗连队,但是各个军团根据其基因原体本人的战术习惯和文化习俗又有不同的划分和叫法。
比如说,白色疤痕军团的战斗连队叫做兄弟会,连长称呼为“那颜汗”。
这些名称来源于白色疤痕军团的母星,也是其主要征兵星球的巧格里斯的本土文化习俗。
尽管傅靑海知道白色疤痕在整个荷鲁斯之乱期间是站边帝皇的忠诚军团,但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还知道,在荷鲁斯叛乱的初期,有将近一半的白色疤痕星际战士悄悄选择了和战帅站在一边,打算玩个下克上,趁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登陆普罗斯佩罗地表的时候夺取军团舰队的实际控制权。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也表明了,白疤内部并不齐心,不服原体指挥的二五仔不少,谁知道眼前的白疤战士是不是叛军。
傅靑海稍微又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
“呃那个……尊敬的窝阔台那颜汗,如我之前所说,我是帝国切斯拉坦行星殖民据点的一个普通的合法公民,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注意到您现在的处境,希望能帮助您脱离困境。”
“但是,”不等窝阔台开口,傅靑海继续说道:“在这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傅靑海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窝阔台的双眼,沉声道:
“你是否忠诚?”
听到这句话,白疤战士原本不以为然的脸色豁然一变,他的眉头瞬间皱紧,锐利的目光直射傅靑海的双眼,低沉的嗓音从喉咙和牙缝中挤出,一字一句道:
“小子,我为帝国和可汗征战了两百年,不是让你这个可笑的凡人来质疑我的忠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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