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呆了一下,缓缓伸手抚摸我的脸,喃喃道:“是上天赐给我的么?”
&ep;&ep;我肯定地看着他:“是上天赐给我们重来的机会。”
&ep;&ep;他有些惘然:“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世界么?”
&ep;&ep;我笑了:“怎么会。”
&ep;&ep;他低下头说:“不想让你被别人看见,被别人触摸,不想你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
&ep;&ep;我柔声回答他:“嗯嗯,我去买一身阿拉伯黑袍来包住全身好不好。”
&ep;&ep;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松了我的肩膀,坐了起来,我问他:“要吃点东西么?”
&ep;&ep;他摇了摇头,站起来去拿了他抽屉里的笔记本,那笔记本我知道他放哪里,却一直没有去看过,无论他病了还是没有病,我都要待他一如既往。
&ep;&ep;他过去靠坐在沙发上,向我招了招手,我过去被他揽在怀里,他打开那个本子,拿了支笔,开始问我:“你在哥伦比亚失踪了,这是发生过的么?”
&ep;&ep;我回答:“也是也不是,我也没失踪,就是变成了个光屁股小孩儿,只能冒称是我的养子,让他们送我回了公司,后来没法子,只能让他们通知了你。”
&ep;&ep;他在上头打了个勾,我偷覷了眼,看到上头之前打过一个叉,忍不住笑了下,他接下来道:“那么之后的我在哥伦比亚的经历,带你回来,把你养大,这些经历都是真的了。”
&ep;&ep;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回忆着那些生活,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他又打了个勾,又问了一些问题,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小部分有问题,比如我绑架的记忆,他居然有幻觉我被切了手指头,不过我看到他上头打了好几个重重的叉,想必是之后看到我齐全的手指,于是完全明白那是幻觉。
&ep;&ep;我们俩一条一条的验证,奇怪的是,车祸以及医院受袭击的事,他似乎没有印象,却有我住院过的印象,他的记忆很混乱,很多都是零碎的,也有前后颠倒,张冠李戴的,比如我住院是因为车祸,还有这次他出事,他的印象是受绑架,我不知道是不是当初萧仪他们绑架他的时候,的确没有透漏信息……而且他印象中被绑架的还有我,有混乱的我被打被塞入束缚服封闭感官的经验……大概他被绑架的时候,心心念念还挂念着我,害怕我也被别人捉来如此炮制,以至于如今有这样的幻觉。
&ep;&ep;我看了一会儿,有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他父亲算计他的事情,很明显在萧恪的意识里,将自己父亲刻意的忽略掉了,他的潜意识大概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父亲这样对待他。医生说过不能过于刺激他,不要操之过急,所以我只是含糊其辞地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有些细节对不上,有些次序对不上,我们以后慢慢来,先吃点东西好么?”
&ep;&ep;他看了我一眼,那锐利的目光让我几乎以为他根本没生病,依然是从前那个对我有着绝对威慑力的萧恪,我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可是他却没有再追问,放了本子,真的和我去餐厅吃饭。
&ep;&ep;吃过饭以后我陪他在湖边散步了一会儿,回了房他很明显地露出了疲态,我在一旁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他就依着沙发睡着了,药量加重只会让他嗜睡,我轻轻给他盖上毯子,看他睡沉后,才出来到了前厅,萧维琳的爷爷,萧仪的异母弟弟萧仞已在那儿等着我。
&ep;&ep;萧仞比萧仪小许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身在高位,不怒自威,看到我就皱起眉头,哼了声:“年轻人,太沉不住气了。”
&ep;&ep;我笑了下,坐了下来,他看我不问好,眉毛又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萧恪从前,和我这边关系也很不错的,也拿了我不少消息,现在你要同室操戈,引狼入室,也要看看对象,不要瞎牵扯,小心引火烧身。”
&ep;&ep;我淡淡道:“那你就给我提供些可以不烧到你的法子不就好了?我就不信,你对令兄毫无怨言,这些年来,他只知索取,你倒是一向有个清正的好形象,本来还可以往上走一走,不是白白被他拖累了?还有令弟,还在南边镀金呢,想要干干净净在任上丝毫把柄不留,自有萧恪从前支持着你们,才能如此两袖清风一毫不取,萧维恭的事情,不信你们没听说,当时你们没插手,萧仪已经老了,本来就好好退居二线了,一向收敛的他不甘心,才这般大胆起来,你们自己不早做决断,到时候缠夹不清,才是舍本求末了,萧仪这一支,原本不就因为萧恪才会让你们如此倚重么?你们觉得萧恪病了,就该放弃了?”萧恪这两个叔叔,全都在萧恪公司领着干股,股份落在隐晦的心腹身上,每年理所当然地分着红,却在萧恪出事后,以利益为先的束手旁观,真令人不齿。
&ep;&ep;萧仞脸色不变,淡淡道:“到底是年轻人,你考虑问题太简单了,意气用事,萧恪一贯护着你,你好歹也该多学会他几点,他为什么不翻脸,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关系,是这么容易洗得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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