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天还有行程。

&ep;&ep;江挽强行重新闭上眼睛,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睡觉前看到的那张照片。

&ep;&ep;照片上的老人严格意义上他应该叫她外婆,但老人家只有他妈妈一个孩子,又亲自将他抚养长大,叫外婆太生分,所以他一直都叫的奶奶。

&ep;&ep;老人出身书香门第,本就是温柔娴淑的性子,又青年丧夫,中年丧女,所以格外疼惜爱护这个唯一的小外孙。

&ep;&ep;但也因此,当初江挽被燕铭那样欺负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只是疑问和茫然。

&ep;&ep;既疑问喜欢的人为什么要骗他,又茫然喜欢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他。

&ep;&ep;他被家人保护得太好,挨了打也不知道可以还手。

&ep;&ep;愚蠢,软弱,和现在的江挽判若两人。

&ep;&ep;至于这张照片,江挽可以确定他从来没见过它,也完全想不起来这个角度站着的会是谁。

&ep;&ep;——十年前,老人身体不太好,腿脚也不方便,他刚考上大学,不放心老人独自在家,所以劝她住进了这家疗养院,时不时去看她,顺便帮忙做做义工。

&ep;&ep;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燕铭。

&ep;&ep;但是其他细节在他刻意的遗忘下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ep;&ep;江挽闷闷地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慢慢睡了过去。梦境虽然依旧纷乱,但也没再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ep;&ep;八点钟的时候小陶来敲门,敲门声刚响起江挽就睁开了眼,但很快又慢慢闭上了,没睡醒。

&ep;&ep;“江哥,”小陶在门外叫他,“你醒了吗?”

&ep;&ep;“嗯。”江挽往被子里埋得更深,闷闷应了声,声音也软绵绵的,“醒了。”

&ep;&ep;“那我叫早餐上来了。”小陶知道他会赖会床,叮嘱道,“你快点起来哦,江哥,待会我们要去博衡录节目。”

&ep;&ep;博衡离淮江不远,有一档生活慢综在那里录制,江挽是这期的飞行嘉宾。

&ep;&ep;江挽闭着眼“嗯”了声:“知道了。”

&ep;&ep;小陶得到了回应,从房门口离开了。

&ep;&ep;江挽眯了会回笼觉才懒洋洋爬起床,收拾好自己出去的时候早餐刚好送上来。

&ep;&ep;酒店的服务员轻手轻脚将早餐一一放在餐桌上,小陶在一旁打电话,绷着身体,唇角也微微紧张地压着,显而易见有些紧张。

&ep;&ep;等挂了电话,小陶整个人才松弛下来。

&ep;&ep;他看见江挽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还顾忌着有陌生人在场。

&ep;&ep;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才说:“江哥,张特助刚才说待会他会换辆车来接我们。”

&ep;&ep;昨晚闹成这样,他们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都还有粉丝跟着,他们的车牌号说不定已经被分享出去了。

&ep;&ep;为了保障江挽的安全,他们今天不能再用昨天那辆车了。

&ep;&ep;小陶能想到的事,张特助当然能想到。

&ep;&ep;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小陶去处理,但是有张特助在,他就只能交给张特助去办。

&ep;&ep;张特助是燕铭的私人助理,服务的对象不是江挽而是燕铭,他会事无保留地将他的所有事告诉燕铭,所以比起小陶,燕铭更放心张特助。

&ep;&ep;张特助才是燕铭手底下最忠诚的狗。

&ep;&ep;江挽眼底划过淡淡的讥嘲,两根手指无意识扣着右手手腕慢慢摩挲。

&ep;&ep;半个小时后,张特助拎着一只手提袋敲响了门。

&ep;&ep;小林给他开的门。

&ep;&ep;张特助朝小林轻轻点头,掠过他,将手提袋递到江挽面前,公事公办说:“江先生,这是燕总让我为您准备的东西。”

&ep;&ep;江挽接过来,指腹不小心擦过张特助的手指。

&ep;&ep;张特助手腕微顿,垂下了手。

&ep;&ep;江挽没急着打开手提袋,看着他的衣袖慢条斯理问:“你昨晚的那件西装,让燕总报销了吗?”

&ep;&ep;“报销了。”张特助冷淡地说,说完一顿,又补充,“多谢江先生关心。”

&ep;&ep;“那就好。”江挽淡淡笑了下,弯着脖颈打开手提袋,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脖颈,肌肤雪腻。

&ep;&ep;张特助面无表情看了眼,就很快冷冰冰垂了下去。

&ep;&ep;江挽取出手提袋里的鸭舌帽和口罩,轻轻笑了下,才戴上遮住脸,看向张特助,淡淡的嗓音闷在后面:“走吧。”

&ep;&ep;小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一手推着一只出来,肩上还挎着一只布袋装江挽的东西。

&ep;&ep;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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