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日得了这好消息,白日在衙门里说过一回,但周中仍觉意犹未尽。这些日子虽忙,周中心中却颇是得意,想着新政好歹能予民于利,却又担心有人从中借机谋利,把好好的新政弄成害民之策,为此,他是两淮之地四处巡查,又命人在两淮各地细说新盐政。盐场各处皆是每日把新盐政说一遍,竭力让老百姓了解盐政,不让一些官员给坑了。

&ep;&ep;周中尚未到刘鹏的院子,就见刘鹏往这边走来。

&ep;&ep;周中道:“正好要找你,走,去你院子里说说话。”

&ep;&ep;刘鹏走到周中身边道:“周兄,今日有一事让我忙忘了。”

&ep;&ep;“何事?”

&ep;&ep;“下衙前,一个自称姓赖的年轻人,说赖家嫡枝有私盐矿。”刘鹏顿了一下,“这些日子,两淮谁不知晓新盐政,偏这人却不知新盐政一般装模作样来告状。”

&ep;&ep;“是打着赖家人的名头吧。”

&ep;&ep;“正是,我观那年轻人并不是赖家人,估摸是别家有私盐矿的人拿赖家来开头,探探我们的真意。”

&ep;&ep;“那就做给他看。”

&ep;&ep;刘鹏愣了一下,立时笑了。

&ep;&ep;次日,刘鹏带百来官兵浩浩荡荡地去赖家,把他家的私盐矿公布于众,然后发予盐户证,准许其制盐,但每年须交盐税,一是盐矿的税,二是制盐所得盐税,盐矿税也不多,按盐矿大小交税,制出的盐税更是少,每斤就五个铜板。

&ep;&ep;起初迫于虎视眈眈的官兵,赖家领了盐户证,交了盐矿税,等刘鹏带人走后,赖家才琢磨出盐户的好处来,与其偷偷摸摸地做私盐,找人售卖,还不如如今光明正大的制盐出售,且不用担心官员的追杀,怎么想怎么划算。

&ep;&ep;这一想清楚,赖家人就大张其鼓,招兵买马,收罗人来制盐,声势颇是浩大。

&ep;&ep;静观其变的其他私盐贩子,见此,纷纷主动找到衙门报备,就怕去晚了,没有盐户名额。

&ep;&ep;一时衙门里又是一阵忙乱。

&ep;&ep;扬州的盐商们越发的焦虑不安。新盐政一出,他们皆嗤之以鼻,压根就不觉得周中能成其事,朝中大人们那能让周中断了其财路。

&ep;&ep;不料景仁帝能抵住朝中大人鼎力支持周中的新盐政,他们才着了慌,一个二个俱跑到富老爷家中问其打算,富老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大家稍安勿躁,静待佳音。

&ep;&ep;富老爷那能不知周中的新盐政不过是拿他们盐商的银子填愚民,只是他深觉官员们朝庭的大员可不喜周中的新盐政。

&ep;&ep;他使了大把的银子打点盐务衙门的上下官员,从小吏到书办一个不落,又让人说周中给的那些银子那有他们盐商给的多。

&ep;&ep;这话上面的官员爱听,周中所说的那些租金那有盐商们给的多,可下面的小吏书办却不一样,他们之前所得也不过是上面的人指甲缝里露出来的东西,为着这点东西他们还提心吊胆。那有如今这样拿银子舒服,且银子与以疓相比也不少。

&ep;&ep;几个官员说的话,皆被一五一十的传到周中耳里,周中立即派人取了他们的官印,另指别人暂代,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们不满新盐政,不满予盐利于民。

&ep;&ep;不用周中再进一步行动,那几个官员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一出门就会给老百姓扔烂菜叶,臭鸡蛋。

&ep;&ep;如此状况,把富老爷气得半死,叫来扬州的盐商及两淮的大盐商商议。

&ep;&ep;蔡盐商道;“我是赞成新盐政,与其低三下四当孙子求盐引,还不如如今正正当当拿银子买盐,堂堂正正地交税。”

&ep;&ep;富老爷急道:“难不成我们还跟那群涨腿子抢盐去?”

&ep;&ep;“有何不可?我们做生意凭得是本事,又不是身份。”蔡盐商挑眉道。

&ep;&ep;其他盐商们也表示赞同,做生意凭本事。好些人已拿了家中的银子去两淮各地买盐,准备趁着一些小盐户不懂生意,先买下一批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