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散去,眼前早不见了先前的女修身形,他势在必得的一招,竟是落空。

&ep;&ep;一招过后,他再无反抗之力。

&ep;&ep;苏长宁像拎起一只乳猫一般,捏着他的颈子将男孩提了起来。

&ep;&ep;男孩挥动四肢剧烈地挣扎着,每动一下周遭景物就如同水波般随之荡漾,可那一只纤细柔美的手始终在他后颈上扣得死死的,再不曾给他丝毫机会。

&ep;&ep;最终,他放弃一般卸去了全身力气,乖乖地在苏长宁手底下平静下来。

&ep;&ep;“你想要什么。”

&ep;&ep;声音粗嘎难听,竟如同金石摩擦般刺耳,全不像是幼童会发出。

&ep;&ep;“陈贺这个名字,你是否还记得,柏梁天道。”苏长宁语气平缓,显然并非疑问。

&ep;&ep;男孩——柏梁天道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复而又格格怪笑了起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修士?”

&ep;&ep;既已被看穿了真实身份,他在苏长宁面前自再无伪装,浑身逸出阴暗、沉重、腐坏的气息,令人视线稍一触及,便心生恐惧绝望之感。

&ep;&ep;“他留下了关于你的讯息。”苏长宁续道。

&ep;&ep;柏梁天道更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不知过去多久,才见他抬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道:“原来竟是他!”

&ep;&ep;“身为天道,亦并非万事皆如智珠在握。比如陈贺——”苏长宁一个松手,顿时将柏梁天道跌在了地上,柏梁天道一个措手不及,几乎摔得翻滚在地,“比如我。”

&ep;&ep;陈贺所遗青玉指骨中,苏长宁看到了三件事。

&ep;&ep;一是柏梁界限制既由天道而来,又非由天道而来。

&ep;&ep;二是柏梁天道目前难以自保,身不由己。

&ep;&ep;三是柏梁界限制在外而非在内。

&ep;&ep;而循着气息找到柏梁天道匿身之处后,这三件事,都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ep;&ep;柏梁天道自身体内失衡,时刻都处于崩散边缘,哪怕对上此时的苏长宁,也并无还手之力。

&ep;&ep;良久,柏梁天道渐渐平静下来,道:“你身上,有它的气息。”

&ep;&ep;“它?”这话听着耳熟,苏长宁不由挑了挑眉,“如陈贺所言,是它,不是你?”

&ep;&ep;柏梁天道如放弃一般苦笑:“是它,是它,是她,不是我……不是我……”

&ep;&ep;“它是谁?”抓住柏梁天道心灵失守之机,苏长宁舌绽春雷,疾声问道。

&ep;&ep;“界主、界主,她是界主!”柏梁天道此时已濒临崩溃,再无丝毫掩饰地说出了令他自有实体始,便恐惧不止的两个字。

&ep;&ep;与此同时,苏长宁已疯狂地运转全身灵力,身周冰雾弥漫,准备哪怕是螳臂当车,也要设法拼出一线生机!

&ep;&ep;柏梁界虽是小千界,但能够创下如此界域之人,比之从前的自己,还要更上一层!

&ep;&ep;是以哪怕柏梁天道只是言辞间稍有提及,那一位亦会心血来潮,只需一个化身投影,也能弹指间轻易将她打为飞灰!

&ep;&ep;苏长宁屏气凝神,静待了许久,却什么也不曾发生。

&ep;&ep;有了能够开辟界域的修为,与所辟界域心灵联系无处不在,无法斩断,如此被提及还未降临,那界主不是已然殒落,便是陷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之中,至少现在没有跨界出手之力。

&ep;&ep;无论如何,眼前的危机,竟算是暂时消弭了。

&ep;&ep;柏梁天道在失控说出界主之名后,亦是准备引颈就戮,未料居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ep;&ep;难道自己这些年来心中无法触碰的隐忧、无时不刻笼罩着的阴暗,竟都是虚空?

&ep;&ep;“看来暂时,你我担忧之事并不会发生。”苏长宁此时已稳住了心绪,淡然看了委顿在地的柏梁天道一眼,“所以你话中之意,柏梁界无人能突破金丹境界,并非因为天道,而是因为界主?”

&ep;&ep;柏梁天道抬头,目中不再有先前的阴暗混沌,倒颇有几分凡界这个年岁孩童的稚气,“嗯。是她,不是我。”

&ep;&ep;说完,他的身子又向后瑟缩了一下,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般。

&ep;&ep;苏长宁心中不由升起一阵荒谬感,他们修道之士苦苦求索,面壁竭思,不过是为了最后与天同气、与道合真,柏梁天道身为天道,却如此憋屈,实在叫人意外。

&ep;&ep;果然哪怕是天道,亦有无法尽兴自由之处。

&ep;&ep;于是她叹了口气,道:“你不必害怕。我以心魔起誓,不会加害于你。”

&ep;&ep;柏梁天道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柏梁界仅是小千界,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因为,创界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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