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咦?”叶希之扯了扯吴慎行,瞄向田梗另一头,有一个男子手持画笔,正贪婪的在画布上描绘着戚七的美丽与天真,捕捉这个花精灵的一颦一笑。
&ep;&ep;莫无为拼命地作画。从来未曾有过任何事物可以让他画地这般专注,急切与无餍,一直想把眼前的这个小美人儿所有特点,美丽完全掌握。可是一次又一次,却又发现她的美丽不仅于此,她是千变万化的,是灵动梦幻的,他实在无法捉摸得清。这层认知令他汗涔涔而恐惧无比,怕所有奇异的一刻稍纵即逝,而他却还不曾来得及捕捉到她最美丽动人的一面,将之精准地呈现在他的画布上——
&ep;&ep;就是这一刻!
&ep;&ep;女孩儿摊开手掌将花辫挥洒向蓝天白云之中,顿时她的笑容像阳光一样刺眼,夺目。
&ep;&ep;“该死!”他大吼。
&ep;&ep;就在他飞舞着画笔,将各种墨色挥洒在画布上的一刹那,有一只手猛然扯掉了他的画布。莫无为瞬间暴怒,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他猛然转身,看到一个头顶斗笠,身穿粗布衣衫,一副村夫打扮的年轻男子;斗笠下一双精锐而冷漠的眼,正含着愠怒的神色看向他。那人肩头搭着汗巾,全身上下有一层薄薄的棉絮;他知晓这里有一个桑园,可见此人正是桑园的养蚕人,且正在劳作中。
&ep;&ep;这个粗野不文的蚕农居然撕毁了他的画布!怒气焚烧了他向来少有的风度,何况他莫无为脾气之暴躁也不是今儿个才有的。任何阻挠或是打扰到他作画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会与那人拼命!天皇老子也不管!
&ep;&ep;莫无为怒吼道:“你这粗人难道都不知晓得尊重二字吗?你可知我作画时最需要的便是安静,凭什么打搅我?你害我的画作全毁了,而这一幅画兴许会让她美貌惊艳世人,被天下人所瞩目!”
&ep;&ep;“凭什么?!”吴慎行挑眉,冷言缓缓道:“就凭你眼下所站立的地方,不巧正是在下的土地。倘若你提及尊重的话,阁下擅自将那女孩儿画在画布上,不知你是否问过她本人愿不愿意?”
&ep;&ep;“未曾问过!”莫无为回答得毫无底气,但气焰依然高涨。“但又有那个姑娘不喜欢被画成天仙呢?你可知,许多皇亲贵胄,大家闺秀想找我为其作画;我的画艺能将蛮荒之地变成繁华盛世,能将年迈佝偻的老妪画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当然我也不会白让她给我画,且等我画完,自会给她一个合理的报酬,倘若日后我将她的画放在我的书画铺里,她的美貌便会被世人所知,搞不好还能有幸被达官显贵看中嫁入官门!”他的活似给别人天大的福泽似的,也许他本意不曾这么嚣张,但口气太冲,以致于招人反感,甚至厌恶。
&ep;&ep;“这或许是旁人所钦慕,而是她最不需要的‘恩惠’!”吴慎行打量着跟前这个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狂妄男子。想必在书画界有些名气,不然不会这么一副高傲的口气。
&ep;&ep;这一边正在僵持不下,没一个结果之时。突然传来戚七的尖叫声,直直往这边跑过来。
&ep;&ep;“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ep;&ep;吴慎行连忙转身,戚七正好扑入他怀中,他急问:“怎么了?”
&ep;&ep;“好痛!”戚七抬起右手,在手背近手腕处有着一小块红肿。
&ep;&ep;原来美丽的花海中不只有蝴蝶在采蜜,还有蜜蜂呢!会蛰人的那一种。
&ep;&ep;吴慎行掏出万精油,眉眼里全是笑意,“我一直在猜你何时才会给蜜蜂叮到。想不到那些蜜蜂挺有修养的,在不胜其扰后,才小小的,轻轻的,仁慈的叮了你这么一小口。”
&ep;&ep;戚七抗议:“光这一小口就痛死我了!你们家的蜜蜂真是可恶透顶,等会儿我要去烧些艾草来为民除害。”
&ep;&ep;挑出了针,涂抹上万精油,吴慎行轻轻的揉着她的手,温柔笑着。看戚七咬住下唇,轻皱着柳眉,大眼中满是疼痛的委屈,一幅温柔美丽的画面不自觉的呈现,那种亲切感觉浓厚地散在两人之间——
&ep;&ep;非常,非常的美——
&ep;&ep;莫无为偷偷换上了新的画布,迅速拿起画笔,尽情地挥洒着,而他画笔下的两人却浑然未觉。
&ep;&ep;叶希之若有所思的看着莫无为的一举一动,直至他将这幅画完成,才将他拉到一边。
&ep;&ep;“要是让他知道你偷画他们的话,他兴许只会生气:但,要是你敢将这幅画公诸于世的话,我保证,无论天涯海角,他都会找到你,然后将你拆得一根骨头也不剩。”
&ep;&ep;莫无为下意识的将画布藏于身后,反驳道:“这有何妨?我不过是画了一副不带任何意味的画而已。”
&ep;&ep;“不待任何意味?”叶希之笑了,“找来一个不善画作的人,兴许的确如你所言。但你所画的这副则不同,你轻易地捕捉到他眼中对她所倾注的温柔和爱意。而这却是他本人一直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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