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床上的人皮肤有些病态的惨白,他吸着鼻氧,只有旁边机器上冰冷的线条才显示出他还有生命迹象。

&ep;&ep;纪初浩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愤怒:“单郁助,你这个混蛋再不醒,我就要娶你的女人了!你听见了没有,我要和苏半夏结婚了!拜托你,醒醒好不好!你看,我都穿上结婚礼服了!我今天就要结婚了!你醒过来把半夏带走好不好?!”

&ep;&ep;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的睫毛很长,像是一把浓密的扇子。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犹如一个睡美人。原本单郁助长得就很漂亮。

&ep;&ep;是的,单郁助没有死,他被救上来了,但是因为严重缺氧,造成大脑细胞的死亡,现在只是个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是个谜。医生劝他和卡卡,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植物人醒过来的几率很小,偶尔有个别的案例,也被定性为医学奇迹。是奇迹,所以,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奇迹发生。

&ep;&ep;原本他是想把苏半夏带到这边的,但是她的主治医生告诉她,既然是潜意识里不想回想起来的记忆,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如果强迫她记起来,有可能会让苏半夏崩溃,到时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ep;&ep;洛卡卡一听会让苏半夏受伤,立刻就否决了纪初浩的方案,她说她不能拿半夏的生命开玩笑。于是,事情便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ep;&ep;纪初浩对外宣布单郁助意外身亡的消息,是因为如果被单氏那些人知道单郁助变成了植物人,那么夺权就更加肆无忌惮,而且他入驻单氏就会受到阻拦,毕竟当家的还没有死,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于是逼于无奈,只能这样做。

&ep;&ep;“喂,单郁助!你别好死不死地躺在床上好不好!苏半夏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吗?”

&ep;&ep;“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的孩子就要叫我爸爸了!”

&ep;&ep;“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要我给你收烂摊子?我这个便宜爸爸当得也太窝囊了!”

&ep;&ep;“喂,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ep;&ep;纪初浩在单郁助的床前吼了一个小时,吼得精疲力竭,可是床上的人还是丝毫不动。最后他喊累了,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只能无力地低下头:“算了,你就躺着吧,看着我和苏半夏双宿双栖吧。”

&ep;&ep;婚礼只是在一个小小的教堂举行,来的人并不多,流程也很简单。苏半夏要求,一切从简,她不想很张扬。

&ep;&ep;只是,纪初浩还是被灌醉了。洛卡卡扶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苏半夏帮着她把纪初浩弄上床,然后脱掉外套,纪初浩咕哝了一声,就翻身睡过去了。

&ep;&ep;苏半夏和洛卡卡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

&ep;&ep;已是半夜,洛卡卡不想待得太晚,而且向刚结婚的新婚夫妻借宿想来也不太好,于是起身告辞。她就住在苏半夏以前住的地方,接下了她的生意。

&ep;&ep;苏半夏嘱咐她路上小心,看着她离开,然后便动身回房,但是当她看见床上的纪初浩时,心底忽然一阵慌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心一下子被放空了,吊在半空里,难受地紧。好像和她结婚的不应该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ep;&ep;潜意识里不停地闪过一个背影,那明显不是纪初浩。可是除了纪初浩,她不记得任何男人,那么这个脑海里的背影到底是谁的?为什么看见这个背影她会如此地难受,心脏会收缩地这么厉害呢?

&ep;&ep;豆大的汗珠从苏半夏的额头上滑落,沾湿了刘海,额头上的紫蝴蝶便暴露了出来。

&ep;&ep;这样的感觉……好熟悉……也好害怕……感觉心脏就要被人撕裂了一般……她拼命地想要去看清那个人的正面,可是发现他始终都是背对着她的。苏半夏难受地跪倒在地上,直到十几分钟后,这种感觉才逐渐消失。

&ep;&ep;她有些迷茫地盯着纪初浩,想把他叫醒,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但是想想还是算了,那个人应该是不愉快的回忆吧,否则为什么心会痛得这么厉害呢?既然已经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顺其自然。苏半夏这样想着,和衣躺在了纪初浩的身边,忙了一天,她真的很累了。于是沉沉地睡过去。

&ep;&ep;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纪初浩揉揉发疼的脑袋,在看见自己身边躺着的人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便的很难看。

&ep;&ep;苏半夏还在熟睡,丝毫没有察觉到纪初浩的不对劲。

&ep;&ep;他双手插进头发当中,想要极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但是脑子只是干得发疼,一点印象都没有。

&ep;&ep;纪初浩懊恼地下床,进洗手间狠狠地将自己脸浸到冰水当中。很久,快要窒息,他才将头探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看向镜子,突然发现苏半夏就站在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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