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业批了一上午折子,揉了揉眉心,想到方才慎刑司的人来回话,感到一阵烦闷。
&ep;&ep;原来慕容项那天不光救了萧宝符,还捉住了个从废宫匆忙跑出的小太监,萧业当时按下消息,没有立即发作,只是为防再有意外,勒令宝符不得出宫,还在毓麒宫暗处布下守卫。
&ep;&ep;那小太监悄悄送到慎刑司,拷问出的结果却让他心寒,皇后居然有所牵连。
&ep;&ep;自己结发妻子的本性萧业是了解的,只因她自年少就一直跟着自己,后来又生下太子萧鸾,他看在太子面上一直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可他的容忍却被当成了软弱,皇后的哥哥姬缨如今官居太傅,今日早朝居然公然和他叫板,而皇后的手段更是“高超”,仗着是萧鸾的嫡母,居然敢动大胤的帝姬,难道他赐予姬氏的殊荣还不够吗?
&ep;&ep;萧业心思深沉,他知道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加害帝姬,背后定然另有玄机,可惜那小太监再怎么用刑也吐不出新东西。
&ep;&ep;一旁的方公公看皇帝面色不善,凭他多年伺候皇帝的经验,敏锐的察觉到皇帝此时心情不佳,这御前当差的,最重要就是要有眼色,现在只管安静杵着,谁现在凑上去那是嫌脑袋和肩膀连的太结实了。
&ep;&ep;偏有这不怕死的就在厚厚的帘子外出声:“皇上,奴才有要事要禀。”
&ep;&ep;方公公暗里连骂没脑子的东西。不料皇帝一听来人声音,突的站起身:“太和出事了?”
&ep;&ep;帘子外人急促的答道:“回皇上话,皇后娘娘方才在御花园捉住了偷跑出宫的太和帝姬,眼下正被罚了跪在御道的卵石路上。”
&ep;&ep;话音未落,皇帝已经风一般卷出了内殿,方公公慌了神,赶紧跟上。
&ep;&ep;萧业边走边斥:“一群废物,让你们看好太和,如何就跑到御花园去了,肩膀上长腔子是用来走路的吗?”
&ep;&ep;那奴才连连告罪,苦不堪言:明明是皇上说要借机引出幕后之人,他们才没敢阻拦太和殿下,哪知道皇帝又心疼。
&ep;&ep;宝符在坚硬的石子路上跪着也是苦不堪言,以前皇后虽然也是罚跪,但环境都还算安逸,今天又是跪石子,天又下起雪珠子,看这架势一时叁刻也停不住,自己腿都僵了,牙直打颤,一旁的嬷嬷只冷冷盯着她,她稍一挪动腿背上便要吃一竹板。
&ep;&ep;宝符现在哭都哭不出来,自己鬼迷心窍出来,毓麒宫可还封着呢,故而宫里的人也没法出宫寻她,现在不管大胤的萧宝符是不是真的,这膝上的疼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ep;&ep;这下可好,自己病刚好没几天又挨冻,只怕又要大病,这回父皇还会管自己吗?不会真的被扔到邀月池去吧?
&ep;&ep;一旁凤辇上的皇后悠哉的拥着手炉,静静的道:“太和,不是母后严苛,本宫今日管教,这也是为你好,皇上最是重规矩,你如今说离宫就离宫,视圣谕为儿戏,皇帝天威何在?”
&ep;&ep;“朕乃天子,天威还须皇后操心吗?”
&ep;&ep;皇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冷声一惊,连忙下辇行礼。
&ep;&ep;萧业厌烦看她,只是上前横抱起瑟瑟发抖的宝符,一边命方公公传太医,一边往自己的勤政殿去。
&ep;&ep;宝符被父皇的一双有力的大手托着,小脑袋埋在他胸前,嗅着父皇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感觉不那么冷了,心中既安心又难受,脑子发闷,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问到:“父皇,你怎么不疼符儿了?”
&ep;&ep;萧业一怔,一边快步走一边说道:“父皇何时不疼你了?”
&ep;&ep;他这么一说,宝符不由嘤嘤的哭了:“我想娘了,才想去湖边看看的,是有人推我,我才掉进湖里,父皇反而凶我,还罚我一个人呆在毓麒宫,再也没来看过符儿。。。。。。”
&ep;&ep;宝符不知怎的,一哭便止不住了,断断续续哭诉了好些父皇所行的薄情寡义之事。
&ep;&ep;萧业有些愧疚,自己要出征那会,宝符还像个软软香香的粉团子,抱着自己的腿不让他离开,他哄了又哄,她才抽抽哒哒的放手了,带着泪痕的脸颊像个小包子。
&ep;&ep;现在他每日政务越加繁忙,没多少时间去毓麒宫看她,底下的奴才见风使舵,对她伺候的也不上心了,皇后对宝符冷淡自己是知道的,可总想着她已经大了,没那么需要人照顾,她又是帝姬,锦衣玉食的供着,不会被亏待到哪去。
&ep;&ep;现在看着宝符削尖的小脸,眼睛通红,面色憔悴,萧业感觉自己不是个好父皇,宝符要的不是华服珍馐,而是陪伴二字,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自己看她逐渐长大,才有意让皇后立立规矩,是想教她明白不可再像小时那样娇纵,总是依赖自己,独立自强些总是好的。
&ep;&ep;没想到这些事情都被宝符记在心里,现在一件件掰开来,埋怨他这个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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