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身后的热浪像一头饥渴的猛兽裹挟着死亡的嚎叫横冲直撞,西罗在幽暗的通道中狂奔,出口的光亮渐渐近了,他叁步并做两步,伸腿跨出密道,锁上暗门,片刻,脚下的地面在难以察觉的震动后又恢复了平静,木屋中只能听到自己喘息。
&ep;&ep;他站起来,浑身的汗已经浸透薄衫。
&ep;&ep;或许是因为等待这一天太久了,心中并没有多少兴奋,西罗看向屋中,他离开半天,屋里的东西早被逃命的岛民洗劫一空,那个打算送给克罗莉丝的大箱子也空空如也了。
&ep;&ep;不过克罗莉丝那件黑色的丝绸缎带裙居然还躺在床上,闪烁着精致的光华,或许有人也觉得这件丧服晦气才使它免于被盗,西罗嫌弃的看了一眼,走到门口,顿了几秒又退回去拾起裙子,鼻端萦绕着熟悉的芬芳,是玫瑰的香甜。
&ep;&ep;也不知道克罗莉丝见到皇家海军没有?
&ep;&ep;西罗想着,看着裙子领口上零星缝着的贝母珍珠,仿佛辉映出思念之人的面孔,蓦地,那洁白面庞上闪过黑线,西罗一惊,敏捷的侧过身,一把纤薄的匕首掠过耳廓钉在墙壁上,嗡嗡振动。
&ep;&ep;西罗眼中杀机迸现,回头望,一个金发年轻人站在十步外,手握金狮头环首刀,一动不动。
&ep;&ep;阿尔斯兰带士兵围剿撒丁岛负隅顽抗的流寇,却丝毫没有维罗纳公爵的消息,渐渐也有些急躁,终于在审讯中从一个吉普赛人口中得知,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人曾关在这间屋子,他十分笃定那人就是女公爵,遂立刻带领亲卫过来查证,却发现了西罗。
&ep;&ep;他一击未中,瞟了眼西罗手中的黑裙,出声道:“刚才只是警告,阁下,维罗纳公爵被你藏在哪?”
&ep;&ep;西罗想也不想就说:“打赢我就告诉你。”
&ep;&ep;阿尔斯兰一愣,有点匪夷所思,鉴于对方很可能知道女公爵的下落,他用标准的拉丁语确认:“你要和我决斗?”
&ep;&ep;西罗瞟了眼阿尔斯兰盔甲肩头的金狮太阳纹,看他金棕色的瞳孔中满是怀疑,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出鞘,银鱼般闪亮:“没错。”
&ep;&ep;他的燧发枪还没时间重新装填弹药,阿尔斯兰身边还带着几十名举着火铳和短弓的手下,否则依西罗对荣誉毫不在意的性格,已经把眼前的王子一枪崩死。
&ep;&ep;阿尔斯兰挥挥手,示意卫兵放下武器,他对面前这个年轻人萌了一丝好奇,他刚刚的身手证明他不是一般的平民,但撒丁岛上除了平民还有什么呢?
&ep;&ep;“你是海盗。”他确定的说。
&ep;&ep;“少废话。”西罗把“月光石号”的知情者几乎全干掉了,此刻他本来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只需按和里昂商量好的供词,称自己是被海盗俘虏的海军,自有他为自己作证,然而当他发现面前站着的极有可能是萨法维王子,那个很可能要夺走克罗莉丝的混蛋时,他忽然一个字也不想说。
&ep;&ep;阿尔斯兰不再问,他拔出腰间长刀,那是一柄精钢锻造的神兵利刃,他肩膀下沉,手腕旋转压住刀,还没发力,雪白剑光晃过,兵刃相接,“哐”的一声脆响。
&ep;&ep;几回合后,他发现面前的黑发年轻人剑术了得,招式变幻莫测,最奇怪的是,眼中充满莫名的敌意,每一剑都直刺要害。
&ep;&ep;感受到危机,阿尔斯兰不再试探,忽的暴起挥刀斜砍,劈至西罗眼前,却被他长剑死死挡住。
&ep;&ep;海浪急促拍打礁石,西罗微微出汗的掌心紧攥住剑柄,他的右肩之前被韦鲁斯刺伤,只简单包扎了一下,刚刚一击使出全力,伤口又裂开,现在整条右臂已经麻木了,涌出的鲜血将亚麻短衫染成暗红,他只能换左手持剑。
&ep;&ep;阿尔斯兰也发觉他的伤,但几十个回合过去,他也早已筋疲力尽,此刻哪有仁慈的道理,于是毫不犹豫的专攻他右侧,对方果然逐渐力竭。
&ep;&ep;一滴汗从西罗睫毛落下,他左支右绌的抵挡王子凶猛的进攻,内心烦躁不已,刚才他一时冲动提出单挑,现在却眼看要被这个蛮子给砍死,实在是愚蠢,也不知道克罗莉丝如果看到自己死于萨法维王子之手会怎么想……要么干脆下跪求饶好了,搬出里昂来,虽然没有面子,但总比再也见不到克罗莉丝强……
&ep;&ep;“哐当”一声,西罗的剑被环首刀斩断。
&ep;&ep;阿尔斯兰要打听女公爵的下落,不打算一下将他毙命,刀刃攫住他颈骨,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蓝眼睛,问:“维罗纳公爵在哪?”
&ep;&ep;西罗刚才胸膛上又中了一刀,鼻端传来血腥,眼前一阵发黑,周围的一圈萨法维士兵好像举着火铳逐渐靠拢过来,他勉强站稳,徐徐吐出一口气,嘴里仍旧逞强:“今天算你走运,不然维罗纳公爵将会看到一具尸体从地中海漂回萨法维了。”
&ep;&ep;阿尔斯兰见他一副不要命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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