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陆饶却没有看她,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到她的肚子上,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转而轻声道:“事到如今,财产对我而言,多一些或者是少一些,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沫沫,你成全我这一次,也成全你自己,我是真的爱这个孩子,咱们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血脉,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救赎我,救赎我们的血脉。”

&ep;&ep;“你留下他,我们一起看着它出生,抚养他长大,好不好?”

&ep;&ep;哪怕不是以夫妻的身份。

&ep;&ep;陈沫看着他。

&ep;&ep;陆饶眼里有痛苦的神情,而仿佛有所感应似的,陈沫觉得肚里微微痉挛了一阵——那一瞬间,她恍惚感受到了一个小小生命轻微的悸动。

&ep;&ep;“沫沫,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不管我们过去各自经历过什么,曾经又怎样互相嫌恶伤害过,这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贝,他的到来会改变很多东西,会给你我带来新的东西的……”

&ep;&ep;陈沫一手抚摸着肚子,怔怔地没有吭声。三年的婚姻生活结束,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着自己的丈夫,像是曾经小学时候的优秀少先队员在国旗下郑重宣誓一般,慎重地回应:“只要离婚签字,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给他最好的一切——不管我有多厌恶他的父亲。”

&ep;&ep;陆饶喜极。

&ep;&ep;他签字很干脆,握笔的手依旧沉稳,只是眼神里突然多了些什么。

&ep;&ep;陈沫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微微有些出神,这是她要的结局,她却突然觉得如此不真实,手上的离婚协议像是几张废纸,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ep;&ep;然而事实上,这几张轻飘飘的纸上,当着律师的面落上她二人大名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法律效益。

&ep;&ep;陆饶名下的大部分的动产不动产都被转到了陈沫名下。

&ep;&ep;血脉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

&ep;&ep;陆饶为了这个未曾蒙面的胚胎中的血脉,真是用尽了全部的心思。

&ep;&ep;各自拿着离婚协议,分道扬镳,陈沫肚子一人驾驶着车直到彻底离开陆家祖宅,彻底呼吸到跟陆饶无关的空气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由已经近在咫尺。

&ep;&ep;当天晚上她辗转难眠,约了陆小羽,两人似乎都略怀心事,在夜半无人的酒吧里,无聊地喝着果汁。

&ep;&ep;“我跟陆饶已经离婚了。”陈沫嚼着吸管,故作轻松。

&ep;&ep;陆小羽并没有诧异的神色,听到这句话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咕咚喝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