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棋。”

陈谓然抬头一看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对方说话时仍然不由自主的抬起自己的下巴,显然是个平时习惯发号施令的人。

中年人继续追问道:“老夫以前可没看过这种棋,请问这种棋怎么玩?”

陈谓然无奈,正好老苏的棋面败局已定,他便让老苏把位置让给中年人,自己又讲了规则。

中年人也是个爱玩的,浑然忘了自己今天到这是干什么的,见猎心喜,很快就沉浸在棋局中。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老苏的棋路明显属于新手,顾头不顾腚,而这位中年人走棋却很谨慎,往往落子前都要思考一下,陈谓然渐渐惊讶起来,走棋也越来越认真。

周围的人刚才也大致听到了“象棋”的规则,看他们对弈也能看懂几步了,里面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看到偶尔几个精彩处还会恍然大悟般的惊叹一下。

“胡公子,您来了。”

老鸨一早等在动雨楼外,对一楼的情形浑然不知,只当是今天中元节盛会,客人来的多。

胡忠纯身后带着两个书童,自己穿一身楚国南方的上品织锦,长发用儒冠挽起,端的是衣冠君子人似玉,谦谦公子世无双。

他手里的纸扇一合,看着门庭若市的动雨楼,笑道:“鸨婆,本公子今天有双喜临门,你猜猜是哪三喜?”

老鸨想了想,小心的说道:“公子爷今天可是发了财?”

胡忠纯摇摇头,笑而不语。

老鸨又道:“那公子爷今天可是要大显身手,作一篇绝妙的诗词名震京城?”

胡忠纯啪的一纸扇敲在老鸨头上,摇头道:“我就知道你猜不中。”

“公子爷您风流倜傥,好似天上的神人一般,老身这种粗人怎么猜得出您的心思。”老鸨挨了打,还忙不迭的笑。

“哼,跟你说说也无妨。”胡忠纯摇头晃脑:“第一,是我今天要在圣上、和朝中各位大人的面前扬扬名,让他们知道本公子的才华。”

“第二,我今天要让那个该死的思王丢尽脸面,让他尝尝被全京城人嘲笑的滋味!”

“是,是,您真是厉害......”

老鸨陪着笑,等胡公子进去了,才忽然惊道:“圣上?!”

胡忠纯走进一楼,对这里拥挤的人群非常满意,人越多,他今晚出的风头就越大。

但是。

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让开让开,别推人!这可是胡丞相家的公子爷!”两个书童这时开始发挥作用,努力护着自家主子,但有些瘦弱的胡忠纯还是时不时被人挤开,终于,他又惊又怒的喊起来:“谁?谁在摸本公子屁股?”

周围喧嚣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当场社死的胡公子不得不掩面疾走,匆匆登上二楼。

从二楼往上,那是得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去的地方。

刚想走进老鸨为他准备的雅间,胡忠纯眼光随意扫过楼下,然后在某处缓缓定格,疑惑道:

“爹?”

“他怎么和那个思王坐在一块?”

“将军。”

“刚才走错了,老夫要悔棋。”胡哲马上按住棋盘,沉声说道。

苦思冥想了一阵,他犹犹豫豫的动了另外一颗棋,陈谓然立刻跟进:“将军!”

“怎么又将军了?”原本还能冷静思考的胡哲这时终于心态崩了,他死死盯着棋盘说道:“我要悔棋!”

“我说您怎么这么没节操?”陈谓然可不认识这个中年人是谁,而且这家伙实在太过无耻,上局就是被他三番五次悔棋赢了,这次要不是小心,差点又被翻盘。

“什么是节操?”胡哲不解。

“节操,就是一个人的三观和基本道德修养。”

“什么是三观和基本道德修养?”

“我......”陈谓然语塞,他敲了敲棋盘道:“你已经输了,下次再来吧。”

胡哲一瞪眼,但想了想还是说道:“今天老夫有事,罢了,要不然今天非让你小子输的心服口服。”说完,他整理一下衣服,背着手潇洒离去。

陈谓然摇摇头,站起来伸个懒腰,想找找老苏带着青儿去哪了,这时,忽然看到了二楼目瞪狗呆的胡忠纯。

这不是上次那谁嘛。

陈谓感觉有点印象,于是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但这在胡忠纯眼里,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好!

你有种!

胡忠纯气得要死,他四处寻找自己的亲爹,心想一定要知道爹跟这货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那么嚣张!

陈谓然没找到老苏和青儿,又挤不过汹涌的人群,只得找个空桌子先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兄台,我可否在这里坐下?”一个温和爽朗的声音响起,陈谓然抬头一看,是个模样俊俏的书生,被人群挤得衣冠不整,但看起来还是很彬彬有礼。

陈谓然点点头,书生一落座,便笑道:“兄台,你可知今晚这里有什么事发生吗?”

“不知。”

“罢了。”书生遗憾的摇摇头:“我看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多出好几倍,还有好多人不停往这赶,还以为这里有热闹可看哩。”

他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听说这里的姑娘个顶个水灵,我看兄台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不知能否为小弟我介绍介绍?”

说到姑娘,陈谓然就想起今天对自己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鬼话的李姑娘,随口说道:“你不知道吗,动雨楼的李姑娘,不光是在这平安坊里,就算是整个楚京,她也是能排进前三甲的美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