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晚上八点过,林清清的电话就没停过,她恼羞成怒地在客厅里踱步,却在每次接电话时又不得不温声细语。

花栗子两只小肉手托腮望着她,表面上一副愧疚怜悯的神色,心里却十分有成就感,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看着她在凶神恶煞和委屈伏低二者中不断切换,花栗子忍不住想要感叹这位老师生动的面部特技。

显然,花栗子的战术是很正确的。

小草莓在班级女生中十分有号召力,只要有了她的动员,相信班大部分女生都会响应,届时只要林清清被电话轰炸,那么花栗子便完可以用“给林老师添了麻烦”作为理由,让纪慎之将自己领回去。

其实很早之前,花栗子为摆脱林清清想过无数的办法。一哭二闹三上吊太过简单粗暴,难免会让纪慎之讨厌自己,如此代价太高;以调皮捣蛋的方式让林清清对自己忍无可忍,如此又会败了纪慎之的面子,甚至会让他比前者还要难堪;歪曲事实跟班上同学说林清清在为自己补课,到时候传出去林清清倒是不敢了,但作为公众人物的纪慎之恐怕声誉会有所影响。

一切可能危害到纪慎之的事情,花栗子只会毫不犹豫地pass掉。

是以,花栗子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十分谨慎,每一环节都让它尽可能地变得模棱两可,争取在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又能把握好事态影响,以免到时候闹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但显然事情发展远比她想象得还要顺利。

花栗子原本只是将主意打在小草莓身上,却没想到小霸王和小粉团也如此配合,这下可好,三股势力加持,林清清很快就抵不住我方狂轰乱炸了。

如今这个程度已经给林清清造成了困扰,只要接下来花栗子在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纪慎之,他八成会良心不安,那时,花栗子便会被接回去了。

甭管去哪,横竖纪慎之是不会在“麻烦”林清清了。

花栗子趴在冰凉的大理石桌子上,分析此事对纪慎之的影响,再三确定不会波及到他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毫无负担地偷乐。

这个时候,那张窗户纸实际上都还未捅破,家长们也是雾里看花。大部分人不过也是秉持着碰运气的想法,或者借着这个由头把孩子交给班主任,如此既能够卸下自己的负担,还能让孩子有更好的发展,至少家长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事发时间很短,几乎留不下什么实锤,届时自圆的空间也非常大。

其实,只要是摸准了那些家长和小朋友们的心理,也就自然而然地向了那个令花栗子满意的结果。

林清清实在是忍无可忍,干脆将电话关机。

这个时候,去超市的林母回来了。

她穿着自己那套真丝睡裙,悠哉悠哉地挎着包,哼着歌谣将鞋子随意仍在门口。

花栗子斜着眼睛瞧了瞧,心中有了疑惑——在超市这种公共场合也合适穿睡裙么?

虽然是兴许真的价值不菲,但毕竟还是睡裙呐。

也或许林太太觉得这种昂贵的睡裙不走出去招摇招摇实在意难平。

林母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进明晃晃的客厅,看着自家女儿哭丧着脸躺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着急问道:“怎了啦清清?”

林清清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气若游丝:“妈——我要疯了,刚刚好多家长要我给他们孩子补课,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骚扰,我要累疯了。”

林太太坐了下来:“你就说,现在规定不能补课不就行了么?现在的家长真不懂事,这是教委的规定,干嘛来为难咱们清清。”

“我说了呀,但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谣言,硬说我在补课,我哪有!我可是一分钱也没要啊,这哪儿算是补课,做公益,做慈善好么?”

花栗子在一旁翻了不知道几个白眼。

——求你别拿我做慈善,还请放过我谢谢。

林太太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仿佛看透了什么。

“清清啊?那些家长怎么会知道这事儿?”说着便朝花栗子的方向偏了偏头,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林清清停止了牢骚,忽地冷静下来,直愣愣地盯着林太太。

视线交汇中,如梦初醒。

好似明白了什么。

林清清毫不犹豫地跳下沙发便走向花栗子。

花栗子看着林清清气势汹汹走过来,两只眼睛眨啊眨地,孩童那无辜懵懂的神情满溢而出。

却见那林清清将手狠狠拍在大理石桌面上,武断地质疑道:“花栗子,你老实告诉老师,你是不是给同学说漏了什么!”

当然,林清清在问出这句话时,已经事先预设好了答案。

之所以是说漏而非是故意,想必林清清也想不出花栗子会特意宣传此事的动机。再者,这个“傻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呢?在林清清眼里,显然只有“说漏嘴”这个原因才符合花栗子的特点。

花栗子望着急火攻心的林清清,不假思索地答道。

“林老师,我没有,但是又不确定。”她看着林清清的胸膛起伏幅度越来愈大,继续无辜可怜地说,“因为刚刚林老师说我说漏了嘴,我就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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