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昌乐县主空口无凭地污蔑道:“太后娘娘你监督着,他这次有礼多了,刚刚那有多敷衍啊!根本没把我这二品县主放在眼内。我刚想帮他纠正,他却跑了,态度嚣张得很。”

&ep;&ep;太后挥了挥手,这次没问庄子竹了,直接发话道:“无礼是谁,切不可无礼无尊,都得尊重长辈。今天,昌乐县主就帮庄公子纠正行礼姿势,纠正到昌乐县主满意为止罢。春桃,你去看着,把握好度,只能教导,不可私下动刑。”

&ep;&ep;昌乐县主一喜,连忙谢过太后。霍可清也得意洋洋地望了一眼庄子竹。

&ep;&ep;梁雅意却口瞪目呆,想要帮口,太后却借口说乏了要休息了,让哥儿们自行游玩,午时出宫。

&ep;&ep;庄子竹刚被赏赐,就落到昌乐县主手上,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却只得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地,恭送太后离开。

&ep;&ep;太后带着一串妃嫔走远了,昌乐县主得了旨意,开始耀武扬威了起来。他自己找了个亭子坐着,吃着热气腾腾的点心,喝着热茶,却让庄子竹站到亭外去,在雪地里站着。

&ep;&ep;庄子竹踩着积雪,一步一步退后,等到昌乐县主发话,他才能停下来。

&ep;&ep;此时,庄子竹站在亭外的一片空地上,旁边的花儿还未到花期,秃了枝丫,外头的哥儿们能越过光秃秃的枝丫,看到庄子竹行礼的样子。

&ep;&ep;昌乐县主安排好庄子竹行礼的地点以后,笑着说道:“好了,你开始行礼吧。”

&ep;&ep;庄子竹低眉看着地上的雪,姿势恭敬地屈膝。

&ep;&ep;“停——定住别动了,现在姿势才是对的,保持住,让你长长记性。别动啊,动一下加罚一刻钟。”昌乐县主半路叫停,让庄子竹保持膝盖弯曲的姿势。

&ep;&ep;庄子竹一言不发,保持住屈膝没动。昌乐县主那边,却叫了好几个哥儿过去作陪,与哥儿们开心谈天,小声说,大声笑。刘礼泉也在其列,他不敢笑,只是感觉到半分哀凉。

&ep;&ep;被封了三品大员又能怎样,太后发了话,一个没有实权的二品县主都能把他当众折辱。

&ep;&ep;昌乐县主偶尔用目光扫了扫定住姿势不动的庄子竹,把庄子竹晾在一旁。霍可清在母父旁边吃着果子,拍手大笑,像看阶下囚一样看着庄子竹。

&ep;&ep;见庄子竹不言不语,霍可清还觉得不过瘾,几步下了台阶,离开了亭子,踏着薄薄的积雪,走到庄子竹跟前,说道:“你不是朝廷命官嘛?刚刚还像只乌鸦似的吱吱喳喳叫,现在怎么像只鹌鹑似的?”

&ep;&ep;庄子竹不说话。

&ep;&ep;霍可清又挑衅道:“讲话呀?哈哈,现在知道了吧,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你连说都不能说一句。以后你见到我,还要让我行礼吗?”

&ep;&ep;庄子竹垂眼看着自己的鼻子,依然没作声。

&ep;&ep;霍可清又笑道:“你求我呀,或许我大发慈悲,劝母父让你少罚一会了呢?不过,求了也没有用,今天太后发话发落你,你都已经成了京中笑谈了,哈哈。”

&ep;&ep;庄子竹喉结滑动了一下,保持住屈膝,心里默诵四经五书,对外界充耳不闻。

&ep;&ep;见庄子竹还是不理他,像块石头似的,霍可清自讨没趣,就想回亭子里去了。

&ep;&ep;忽然,头上一凉,霍可清抬首一看,原来是空中飘起雪花来,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美丽极了。霍可清丢开庄子竹,抬腿就回到亭子里面去。

&ep;&ep;“母父,外面下雪了啊,”霍可清用手指指了指庄子竹的方向,问道:“要不把他叫到亭里来。”

&ep;&ep;昌乐县主让宫人给他换了杯热茶,红唇在茶面上吹了吹,吹出一串白色的烟雾,喝了半口,才问霍可清道:“下雪了啊,你身上衣服够吗?”

&ep;&ep;霍可清刚点了点头,昌乐县主却又对他带来的两位粗壮宫人说道:“看那个行礼的人,哎呀,都下雪了,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我看得不清楚,把他身上披着的那件去了吧。”

&ep;&ep;两位宫人得了命令,越过风雪,过去将庄子竹身上的雪披给脱掉了,带到亭子里。太后派过来的春桃看见了,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默许了昌乐县主的行为。

&ep;&ep;用作保暖的雪披被取走,庄子竹那本来还算温暖的背脊,被北风卷着雪花一吹,实在寒冷。幸亏庄子竹在道观里保持了七年冬天洗冷水澡的习惯,才能堪堪耐得住。要是换了其他娇弱的哥儿,这次回去,肯定要受寒生病了。

&ep;&ep;亭里,宫人放下卷帘,架起屏风,挡着四面风雪;亭外,飘雪漫漫,慢慢地,把庄子竹的平底棉鞋给埋了。庄子竹的头上、肩上、曲起的膝盖上都堆了一堆白雪,睫毛都变白了。庄子竹心情放空,当是扎马步了,锻炼身体了。

&ep;&ep;偶尔有哥儿、宫人们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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