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有男有女了,不过来乐楼的大部分是听小曲儿,毕竟要和戏楼抢生意不厚道,我们也只每月的初一、十五才搭台唱戏,所以戏班的人不多。”

&ep;&ep;到底男女授受不亲,虽说年纪都还小,可也不能坏了规矩,因此两边院子中间隔了池塘和矮墙。

&ep;&ep;乐坊内的少年只有十来个,但精气神好,兴许是怀着“整个听雨楼的女孩子都归我们保护”的心态,很有几分男子气概,望见闻芊和杨晋走来,远远地就笑着叫师姐。

&ep;&ep;闻芊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引着杨晋继续前行。

&ep;&ep;“你在这儿当家?”

&ep;&ep;她故意拖长尾音沉吟,最后才道:“算是吧。”

&ep;&ep;眼底里的得意之色尽显,杨晋忍不住笑了笑。

&ep;&ep;正说着,月洞门内迎面走来一个人,背着药箱,一身石青的直裰愈发显得他清瘦如竹,俊逸出尘。

&ep;&ep;楼砚看到他们俩时,分明愣了愣,随即才回过神朝杨晋行礼。

&ep;&ep;“杨大人。”

&ep;&ep;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并未言语。二人擦肩而过,视线却不经意交汇。

&ep;&ep;那人目光追随了他很久,直到杨晋转过头,仍感觉如芒刺在背。

&ep;&ep;说不清为甚么,好似每次与这位大夫相遇时,他的神色都带了几分……敌意。

&ep;&ep;这就是跟着闻芊来到广陵的孤儿么?

&ep;&ep;在乐坊逛了一圈,午时虽还没到,已有个小姑娘跑过来问要不要摆饭,杨晋方才想起来意,摇头说不必。

&ep;&ep;“慕容先生和罗知府那边我已打了招呼,不过对方的意思,是打算与你先见个面,谈上两句。”

&ep;&ep;闻芊奇道:“慕容鸿文要见我?”

&ep;&ep;“是他的一个长随。”

&ep;&ep;看她听完有些失望,杨晋解释:“此人是慕容先生的心腹亲信,在他跟前很说得上话,你不妨先去探探口风。”

&ep;&ep;转念一想觉得也对,闻芊颔首:“好,那你等我收拾收拾。”

&ep;&ep;初初听到这话,杨晋眼皮便蓦地一跳,只得吩咐:“……你收拾快点。”

&ep;&ep;“知道。”

&ep;&ep;走出乐坊时已经是下午了,阳光晃眼。

&ep;&ep;杨晋颇无奈地看着一旁撑伞信步而行的闻芊,脸上妆容精致,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ep;&ep;他忍住不让自己叹气。

&ep;&ep;慕容鸿文之所以选择在广陵致仕归隐,除了附近山头有个庄子外,城中还有卖布匹的铺面,眼下他们二人正是往这个布店方向去的。

&ep;&ep;闻芊的算盘打得很长远,这次去清凉山庄不能一点准备也没有,趁此机会不妨多套套话。

&ep;&ep;思及如此,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将锁骨露出来。

&ep;&ep;反正美人计是屡试不爽的。

&ep;&ep;然而,当见到那位长随后,闻芊又默默地把衣衫拉了上去……

&ep;&ep;失算了,对方是个老头。

&ep;&ep;布店里的生意很冷清,老长随拿着笔,有板有眼地边问边记。

&ep;&ep;“姑娘的乐坊届时准备了几支歌舞?”

&ep;&ep;“三支,水袖、凌波、敦煌舞。”

&ep;&ep;“哦,有戏吗?”

&ep;&ep;“昆腔和秦腔都有。”

&ep;&ep;“嗯……闻姑娘,咱们这次中秋晚宴,老爷请了不少达官显贵,虽说还有其他杂耍,但你们乐坊的歌舞是重头戏,还请姑娘多费心思。”

&ep;&ep;“知道……”

&ep;&ep;对方例行公事地盘问,闻芊兴致缺缺地回答,最后百无聊赖地玩起了指甲。

&ep;&ep;与之相比,杨晋就显得游刃有余得多了,很快便和那老长随攀谈起来,两个人相见恨晚,天南地北地开始扯淡,聊到兴致浓时,竟盛情邀请他去内堂看看。

&ep;&ep;杨晋一面含笑推辞说“如何使得”,一面倒也身体颇为诚实地跟着他往里走,将进门时还不忘侧头朝闻芊望了一眼。

&ep;&ep;“……”

&ep;&ep;总觉得他那神情带着挑衅,闻芊心有不甘地咬住嘴唇,不服气地四下环顾,这么一打量,还真让她发现一个人——柜台前认真擦桌子的小伙计。

&ep;&ep;瞧样子约摸才十六七,年纪轻轻,生得很是青涩,一看就是极容易被套出话的类型。

&ep;&ep;闻芊当下露出一丝笑意,略整了整衣襟站起身。

&ep;&ep;伙计刚把茶杯擦干净,冷不丁看见她在跟前坐下,先是一愣,随即便赧然地低下头去接着用力擦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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