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却见炫光轰然而来,自知已然被其锁定的校尉原意是想抽刀以作抵挡,怎奈当气息汇入经脉之中时,一阵不知从何时起便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竟是牢牢地锁住了他体内一切气机运作的方向,连带四肢一并僵硬在原地,唯有一双眼瞳尚可以来回动弹,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封喉的极光呼啸而来。

&ep;&ep;“完了!”萧襄何在心底暗叫一声不妥,并同时加大了气机的流转力度,哪怕此番过后的代价是筋脉寸断,他也不愿自己成为冥界的如意算盘中,那擒贼先擒王的“王”,作为奚洋城的校尉,一旦他在此被人飞剑取头颅,对于那本就已经趋于涣散的士气更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甚至会就此为那不久后的一溃千里作出铺垫也说不准。

&ep;&ep;他不想成为千古的罪人,所以他要拼上一切。只不过,像他这样的人类的全力以赴,在那一道灰色光芒的跟前明显是那样不值一提。

&ep;&ep;察觉到萧襄何心里的毅然决然,仍未在万军之前露面的幕后推手冷冷一笑,旋即屈指一弹,加大了推送流光的力度,忽闻一声气震爆鸣轰然奏响,仅见那一抹此前还未曾拥有过形体的光束便立刻蜕变成为掠剑的模样,悬空骤然加速,仅一次呼吸便已封至萧襄何的眉前三寸。

&ep;&ep;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ep;&ep;因为在那柄飞剑之前,这会儿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多出来另外一位男子,一袭青衫,耳有挂坠,飘然洒脱一如十足的天上仙人临来人间。

&ep;&ep;“你是……第五大人……”

&ep;&ep;“萧将军只管守城事宜便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扛,无论如何,奚洋城都必须撑过这一天一夜的时辰。”来得恰到好处的第五明熙掐断那经由罡气所编织而成的飞剑,随后如此说道,与此同时,亦有不少气息沉稳如山岳的身影接连落在那青衫的左右,于城头排成一线天的架势,不约而同地以冷眼打量着那城下无比癫狂的一幕。

&ep;&ep;仍是穿着褐衣,只不过在外围披上了一套轻甲的仆人阿星当仁不让地落在第五明熙的身边,两手盘踞于胸前,眼神偶尔会下意识地瞄向自家主人,虽见那自打河马嘴劫狱以来便不再对故我应天者身份有所掩饰的第五明熙潇洒如初,阿星却总有一种看不真切的感觉。

&ep;&ep;“阿星,你留……”

&ep;&ep;“少爷。”陪了第五明熙这么多年,阿星自然知道少爷接下来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所以他立刻开口打断了少爷的发言,一如既往的笑靥点缀在他的脸上,但却已经没了曾经的揶揄之色,取而代之的,则满是敬重与坚决:“我去那里,您留在这里,唯独这一件事,阿星和您之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ep;&ep;第五明熙原本还想以兵家大事,不容置疑来迫使阿星领命来着,可当其一回眸便望见后者那双更显决绝之意的眼瞳时,第五明熙便立刻明白到有些道理对于此时此刻的阿星来说,应该是完全说不通的了。

&ep;&ep;得亏自个儿还觉着自己难得硬气了一次呢,可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放不下由过往的曾经所编织而成的天性使然。

&ep;&ep;青衫喟叹一声,轻声嘱托道:“一切小心。”

&ep;&ep;也就在这主仆二人的商量结束之际,一记尤为爽朗的笑声便是自不远处的守城机关处悠悠传来。

&ep;&ep;“上一次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这些人就已经被打回去了。”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顶着颗大光头的粗犷男子大大咧咧地跃上一处暂时还不曾装载巨石作弹药的投石机,于一众士卒万分诧异的注视下,就这样不加收敛地坐在那一个碗状弹匣上,见一边摩挲着他那颗硕大又光滑的脑袋,一边冲自己挥手说道:“欸欸,那边那位兄弟,不如帮我个忙呗?给我抛进那些人里头去,我懒得跑了。”

&ep;&ep;把投石机当成交通工具,此般天马行空,当真是一般守城士兵所难以企及的高度。

&ep;&ep;“这……”负责操控机关的士兵们彼此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主要因为这颗光头的面向他们完全不熟悉,甚至连京城中是否有这么一号人存在也不曾知晓,眼下却突然要听从他的命令,不论怎么说也会有无可避免的违和感伴随着迟疑一起油然心生的。

&ep;&ep;“喂,死卤蛋,别在那儿跟我玩这些有的没的了。”眼前光晕闪起浅浅的恍惚,等到众位士卒重见光明之际,一袭蓝袍已然来到了那个身材高大之人的左侧方,来者梳着利落的短发刘海,话虽对那高大男子所说,但他的视线却无时无刻不紧锁在那凡有灰芒流淌而过便是不死存在的冥界中人身上。“赶紧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

&ep;&ep;“死矮子,明明都嫁人了,嘴巴咋还这么欠收拾呢?”光头男人大笑着说道,旋即递指拍出一阵大力,既然士卒不愿意劳力,那索性他就自己亲历亲为,于是,包括冥界步卒及众多守城士兵在内,当下便见到一道宽厚的身影横空飞入长天,乘着那新一轮的火石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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