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没得选择。”脸上始终点缀着病态苍白的女生终是在咧嘴大笑之时让双颊泛起潮红的意韵,钩指若成兰花之状的左手轻轻爱抚着自己的下巴,带起一串叫人自肺腑感到毛骨悚然的尖锐笑声:“你只有服从,或者去死,这是尊上予以你的恩赐,还请全盘笑纳哦~”

&ep;&ep;白皙泽瞥了眼自己那齐根断去却不见得有任何鲜血泼洒而出的右侧豁口,身影极速虚化的同时,他屈指一弹,向半空抛出一连串犹如水珠般的晶莹。

&ep;&ep;“这么巧,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冥界和凡间的冲突,本来就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哪里有坐下来谈谈的选项嘛,对不对?”且当女生正沐浴在那破碎的漫天星雨之中时,一声平静若水的陈述却突然自耳畔幽幽响起,闻声蓦然回首,且看一柄巨斧早已当空悬浮,斧刃锋芒已然锁死女生屈藏在体内的灵魂,欲要一击必杀。

&ep;&ep;至于那一阵若无其事的声音,则是来自于巨斧那宛若小山丘一般宽厚的顶峰位置,在那里,一位毫发无伤的男子正神情洒脱地翘着二郎腿,以居高临下的傲然眼神,俯视着宛若井底之蛙般的冥界女子。

&ep;&ep;“怎么可能?!”原本拥有着必胜把握的女生顷刻发出如同尖啸般的质问,可还没等到那人答复她呢,轰然砸下的巨斧便已彻底为她的生命画上句号,湮灭了这么一个冥界二字辈的尊贵灵魂。

&ep;&ep;与此同时,尘土飞扬的另外一边,顶着一颗足以反射月光的光头的白以樊亦是以势不可挡的双拳结束了他以及另外一名冥界二字辈的争斗,后者被他用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击碎了全身的骨骼,命枢也因此暴露在外,被白皙泽一拳轰杀至渣,当场化作一滩浓水气绝身亡,独留下满身灰尘的光头男子岿然如岳。

&ep;&ep;算不得巅峰,但却配得上将将相对之名的一场斗争,终是以凡间的大获全胜而暂时落下帷幕。

&ep;&ep;且看顶着颗光头的白以樊昂首阔步,一脚仿佛在地上轰然踏出龟裂,大地沉鸣,连带勾勒出足以震起气爆的空灵之音,使之轻而易举地飞到了白皙泽的身边,与其并肩而立,共瞰天下悠悠之苍生,神情肃穆。

&ep;&ep;“赢了?”从头到尾都将优雅贯彻得淋漓尽致的白皙泽双手负后,轻声问道,换得白以樊的憨笑颔首。

&ep;&ep;“那么其他人也应该快到了。”白皙泽目光不再停留于身下的方寸之地,而是望向更为遥远的彼岸,在那里,灰光一如天上云海,翻腾着足以让人感到源生于骨髓之中的恐惧的气浪。

&ep;&ep;其他人,既是凡尘俗世间的其他人,亦是冥界的其他人。

&ep;&ep;“剑圣以命换得昆仑初定以后,这凡间大部分人的修为果然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啊。”其实就盘腿坐在灰浪云巅,对这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冷眼旁观的仲念幽,却偏偏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得了他的存在。

&ep;&ep;恰似曾经那能够自由出入两界的传令兵,此时此刻的仲念幽,正正是处正于两界交接的灰色地带,加之气息极度内敛,以至于没有谁能够感受到他特有的灵力波动。“明明本来只要二字辈就能杀死的人,现在却反过来成为了随时都能大开杀戒的猎手,啧啧……现在我们能够挥霍的一字辈可不算多啊……”

&ep;&ep;正发愁,一道踏浪而来的身影却是恰到好处地引起了他的注意。来人一袭黑袍大褂,双眼通红如血染,正是才在不久之前赢得这副身体的操控权的铩幽,天地间硕果仅存的类灵幻体。

&ep;&ep;“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能杀得死他们两个么?”仲念幽头也不回地问道。

&ep;&ep;“不能。”铩幽更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若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拖延他们的话,我倒是能够做到的。”

&ep;&ep;“一般来说,聪明人往往都不比装糊涂的那些人命长,只不过,像是在这种战争的特殊时期的话,聪明人活下来的机率,倒是比所有人都要高出一截。”仲念幽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去吧,就按你所说的那样,拖住他们就行,毕竟真正的大菜,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呢。”

&ep;&ep;铩幽刚要转身离开,仲念幽却又冷不提防地加多了一句:“冥界所许诺于你的事物,待到大事结束之后,必然在第一时间为你拱手奉上,所以,千万别死得太快了。”

&ep;&ep;“尽量吧。”铩幽往后挥了挥手。

&ep;&ep;也就是在下一个瞬间,白皙泽与白以樊双双自高空坠入泥泞人间,风尘仆仆。